第一个世界 火红的敞篷保时捷此刻正停在马路中间,驾驶座上坐了一个高瘦的青年,他有一张帅气邪魅的脸,身上穿着高档定制的蓝色西服,左边耳垂一颗似血的红宝石耳钉,衬托着他俊逸的姿容,让周围围观的人都发出歆羡的赞叹。 但眼下,青年漂亮的眉宇微微拧着,神色厌恶地侧头看着左边车窗位置,那里一个满脸悲痛的男孩正对他伤心哭求着。 那张脸似乎有点印象,不过具体叫什么名字,他就记不起来了。估摸着也是曾经爬过自己床的,他向来只谈性,不谈爱,若是觉得两人身体合拍,会多玩一段时间,但基本不会超过一个月,最后大家好聚好散,当然,他也不会白玩,该给多少钱,他都会给,甚至比市面上的还要高很多。 但他最不喜欢死缠烂打,纠缠到底的人。 “……我真的很喜欢你,求你不要抛弃我。”男生眼眶通红,泪水一串接着一串。肤色很白皙,身材也好,是姚锦最喜欢的类型,可如果男生不是以这种方式拦下他的话,兴许他心情好,还会再陪男生一段时间。 “要多少?”无非就是钱的事,爱?姚畅不信这个东西。 男生听姚锦冷漠地吐出这么一句话,觉得备受侮辱。 “我不要钱,我只想要你,我想回到你身边,算我求你了,我求你,不要离开。” 姚锦已经不耐烦了,他微眯眼,声音寒冽:“够了啊,过了可就不好了。一开始我就说过,别喜欢上我,大家一起不过是游戏,我没当真,你也别傻乎乎的自己跳进去。大家都是成年人,别做这么丢价的事。这里是五万块,你拿去,以后别来找我了。” 指间夹了张银、行卡,姚锦递向扒着他车窗的人。 男孩视线受伤地在姚锦和他手中的卡之间转动,然后愤怒地一把打掉姚锦的手。 “我爱你,不是爱你的钱,你别用它来侮辱我!”男生高吼着。 他们这边的吵闹声不小,周围的人都听见了,一些人开始指指点点,窃窃私语,被人当猴围观,可不是姚锦喜欢的。 男生竟然不喜欢吃敬酒,那也是他的事,他已经在对方身上白耗了几分钟,再多,就不是他的风格了。 姚锦将跑车缓缓启动,也不管男生的手还抓着他车窗,汽车在一个迅疾的加速后,嗖的滑出老远,没有防备的男生狼狈地摔倒在地。 他挣扎着爬起来,怨恨在他眼底迅速堆积,他对着逐渐远去的保时捷车尾撕心裂肺地吼道:“姚锦我诅咒你,诅咒你终有一天被千人骑,万人压……我诅咒你不得好死……” 他的诅咒被冷风吹散在空气里,姚锦些微听到一些,勾了勾凉薄的唇角。这些可怜可悲的弱者们,也就只有通过这种可笑的方式来发泄愤慨。对他不会有丝毫影响,他依旧会我行我素,畅意人生。 在跑车没有翻车前,姚锦是这样认为的。 当跑车经过一个三叉路口,姚锦忽然眼前一花,将红灯看成了绿灯,车速未减,嗖地冲了过去,恰好右边一辆货车开了上来,跑车直接钻进货车车轮底,当场被碾成了一块铁饼。 坐在驾驶座的姚锦,也自然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烂肉。 灵魂从尸体上飘起来,姚锦处于懵懂中,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 突然,脚下一股强烈的拉力,拽着他身体直往下拖。 一阵天旋地转,等姚锦灵魂落到实处,他惊愕地睁开眼,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乳白色的海洋一般的未知世界。 转动脖子,四处察看,除了他一个人的存在外,这里什么都没有。 姚锦垂目盯着自己透明的手,他的身体也透明,可以直接看透到后面。 他好像发生车祸了…… 嘶!身体被碾压,骨骼悉数碎裂的痛,瞬间海潮一样袭击上来,姚锦痛苦不堪得抱着头,发出呻、吟,他甚至承受不住,膝跪在了地上。 那股痛来的快,消失的也很快。 怎么回事?姚锦满脑袋都是困惑不解。 “宿主你好!” 一道冷漠机械的声音,忽然在白色世界响起,姚锦心中微震,开始到处寻找这个声音。 “我在你右上方。” 寻着声音,姚锦果然在右上角发现一个物体,那是团不规则的灰色云团,正慢慢朝着姚锦靠近,落到他眼前一米远的地方。 “这里是森罗世界,我是系统419,欢迎你到来。”419介绍着自己。 姚锦看着云团,没吭声,他很确定自己死了,别人死后怎么样,他不知道,但自己死了,为什么灵魂会来到这里,为什么会出现这个东西。 像是知道姚锦心中所想,系统419开始逐一向他解释:“因为你在现实世界渣过太多人,被你抛弃的人形成了强大的怨气,怨气聚集在了这个森罗世界,它们在慢慢腐蚀着空间,为保住这个地方,你必须进入许多小说世界,接受一系列的惩罚,来抵消这些怨气。” 姚锦算是听明白了一些,就是觉得难以置信,怨气,被他抛弃的人,简直好笑死了。 “若是我拒绝呢?”姚锦不是那么轻易就受威胁的人。 “可以。”419机械道。 姚锦从跪着的姿势爬起来,灰色云团随着他动作缓慢上移。 “我会怎么样?”姚锦冷幽幽地问。 “魂灰魄散!” “行啊,你就让我魂飞魄散,想操控我,你还嫩了点。”管它什么森罗世界,系统,怨气,和他有什么关系,那些贱人自己要犯贱,巴巴往他身上凑,到现在竟然要惩罚他,姚锦可不接受。 “鉴于你是第一任宿主,系统有权利强行和你绑定,不接受任何拒绝反抗。”419冷漠声音一停,随后穿进了姚锦身体。 忽如其来的撞击,让姚锦快要站立不稳,灵魂震颤,清晰的感觉到有东西黏附在他的灵魂上,那种侵、犯异物感,叫姚锦恶心地想要作呕。 “接下来将去第一个小说世界,请宿主做好准备。”声音是从体内传出来的,姚锦堵住耳朵不想听,可丝毫没有作用。 周围白色海洋慢慢退开,天空投射下来一道璀璨夺目的光束,罩住姚锦。 一阵波动过后,世界恢复乳白。 他躺在某个地方,冷风一阵阵吹过来,姚锦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。 随后才慢吞吞睁开眼睛,灰色天花板,简陋的房间,身上盖了一床单薄的蓝色被子,屋里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,一看就不是富裕人家。 姚锦坐了起来,感受到身体的异样,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体。 然后又是一惊。 不是他原来的身体,这双手苍白脆弱,裸、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一些青紫的於痕,起码比他过去小了半个号,他身高一米九几,转眼时间,就变得只有一米七。 从床上下来,穿了放置在一边的拖鞋,站在卧室中间,在屋里看了一圈,他走了出去,外面是狭小的客厅,木质的棕色沙发,没有铺软垫,姚锦往右边看,看到半开着门的洗手间,快步走了过去。 推开门,见中间有个玻璃镜,姚锦扑过去,他两手撑在玻璃镜子上,几乎鼻尖贴着玻璃。 他瞪大了眼睛,似乎像是不相信,闭了闭眼睛,再睁开,里面的男生做着和他一样的动作。 不是他,真的不是原来的他。 第一个世界(二更) 419:宿主你这么渣,是要被艹的。 “行啊,有本事你现在就控制我身体!让卢以星艹我试试。”姚锦对这个名为419的系统没一点好感,它出言呛他,他也不是好相与的。 419:本系统一切行动按照惩罚制度来,宿主你放心,暂时还不会控制你身体,当然,如果三天过去,你不遵守的话,那就自己躺平吧。 “你可以滚了!”姚锦拧紧了眉,眼眸里都是戾气。 最隐秘的心思被姚锦当面毫不留情的道出来,卢以星即惊愕又惶恐,两只眼睛瞪得很大,仿佛面前的漂亮男生不是人类,而是令人胆寒的魔鬼。 “秦声我……我……”卢以星不住地想替自己辩驳解释,然而姚锦对过来的视线,冷漠嘲讽,卢以星嘴唇开开合合,最终没说清楚一句话。 “哼,以后识相点,别出现在我面前,我他妈最讨厌你这种孬货了。”姚锦又再加了把料,如期瞧到卢以星的脸由红转白,再转青。 就这样的货色,也配喜欢他?虽然是喜欢的这具皮囊,可现在皮囊是他的,他可没心情应付这些小角色,浪费他时间。 姚锦直起身体,到自己书桌前拿了书包,走向教室前门,站在那里的男生看姚锦过来,自觉地把道让开,还帮着拉开门。刚才姚锦那股狠厉劲,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,毫不怀疑,要是他们敢挡住姚锦,对方绝对会不留任何情面地攻击他们。明明看起来柔柔弱弱,漂亮地像个女人,但打起架来却异乎寻常的凶悍,难道他以前都是故意不还手的,为的就是今天? 两个人面面相觑,随后看着姚锦决然地扬长而去。等人快消失在走廊末尾,才反应过来,然后跑向卢以星那里。 姚锦下了教学楼,去的校门口旁边的食堂,这个时间点差不多学生都已经打过饭了,其中近一半窗口都关了,还剩下两个,姚锦拿饭卡刷了一份饭。他没有住学校,所以没有宿舍可以去,于是就在食堂大厅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着。 中学的食堂饭菜不中看,也不中吃,姚锦全程面无表情嚼腊一样把饭菜都吃了。他身上没有钱,所以也就不能像其他学生那样到校外去吃炒菜。 吃完饭,在角落里坐了半个多小时,看时间差不多到点了,从位置上站起来,快速去往教室。 等他坐下后,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往里面走。 上课铃声响起,姚锦冷漠地向左后方瞄了眼,没看到卢以星,另外两个看门的倒是在。讲台上老师让打开课本,翻到多少页。姚锦跟着翻过去,然后将心思放回到课堂上。对于卢以星什么情况,去了哪里,没在他心海里占据半点位置,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,凉薄无情。 夜里供四节课,姚锦没有住校,就只需要上三节。 到点下课离校,还是用的公家卡,乘公交回去。好在车里异性更多,姚锦都尽量往她们那里靠,避免身体接触到同性。 一路上都很顺利,没有楚任何状况。 下了公交,姚锦慢吞吞走的,周围高楼有住户都关灯睡觉了,姚锦却一点不见焦急。 这个家是这具皮囊的,至于那个他该叫爸的人,也不是这具皮囊的亲生父亲,姚锦思考着怎么从这里搬出去,首先得有钱。 拿了钥匙开门,还没进屋,在玄关处拿拖鞋下来换鞋,姚锦就意外问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 眼眸微暗,姚锦将拖鞋换上,朝着左边一扇关着的门走过去,在门外听到里面有哗哗哗的水流声。 秦啸回来了,在洗澡。房子是一套二的,只有一个厕所淋浴间,外面有洗漱台,不过姚锦还是决定先回屋里,等秦啸洗完,他再去。 早上那会在公交车里,和后面银行外面,因为被男的碰触过,身体都出了一声汗,忍到现在已经算是极点,不可能不洗就睡。 推开卧室门,姚锦在窗口边的书桌前坐下,拿了一些作业出来做,他有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,也就包括现阶段的所掌握的知识学习。其实也可以不做,但要是不做,明天去学校就只能交白板,姚锦他是自负和骄傲的,人生信条里没有逃避和后退这种事。 打开练习册,迅速就完成了两道题,原主学习成绩很好,为了不引人注意,每次考试会故意不做完或者做错题,让自己得分没那么高。性格使然,被欺负惯了,知道如果太突出,也许遭到的欺辱会更厉害,从来没有想过,根本原因是自己太懦弱,但凡勇敢点,对欺负他的人说不,也许都不会有那些种种不堪的待遇。 谁都可以对他辱骂,谁都可以对他动手,谁都可以冤枉他。 这样的人是姚锦鄙夷的,现在姚锦占据了他的身体,可不会和原主一样,还当个受气包,谁也别想在他这里讨到一点好,他必以眼还眼,以牙还牙。 还有最后一道大题做完,需要用到尺子,姚锦到文具里翻找。正拿出来间,房门忽然被人敲响,随后门从外面推开。 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逆光站着,头顶几乎挨到了门框上。 “出来给我擦药!”男人语气不善地丢了这么一句。 姚锦握着手里的中性笔,眼睛紧紧闭了一下,猛地睁开,将笔搁在练习册上,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客厅。 男人赤、裸着上半身,坐在木质沙发上。肩膀肌肉鼓胀,皮肤是最健康的小麦色,也是让姚锦最羡慕的那种。在未死之前,姚锦为了练就这样的身材,几乎每周都会跑健身房,最后也练就了一副好身材,但他皮肤天生白皙,怎么晒都没法晒和,哪怕去西藏溜达一圈,回来没两天,又白回来了。 男人刚才说帮他擦药,姚锦疑惑着,等转过沙发,走到男人面前时,姚锦才发现男人光裸的背脊上一条猩红的疤痕,此刻正不断渗透着鲜血。 沙发前面是个小型的圆茶几,上面摆了一个药膏,还有一团白色纱布。 按照原主的记忆,秦啸是给人当打手的,至于雇主什么人,就不清楚。看这个世界的设定,和现实世界没有多大差别,姚锦倒是觉得好笑,都什么时代了,还有打手,保镖也比这个好听些。 “愣在那里做什么,过来!”秦啸鹰隼般的眼直直盯着姚锦,话里不掩怒气。对这个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字的养子,秦啸是真的越看越火大。要真是他秦啸的种,这个样子,他肯定在出生那会就亲手掐死了。 “眼没瞎,就把药拿过来,给我抹上。” 男人虽然受了伤,可即便这样,也犹如一头强壮凶悍的雄狮般,让人看着都脚底不自主想发软。 这是镌刻在原主身体里的印记,姚锦本人是毫无畏惧的。 拿过药膏,拧开盖子,挤了一点在手上,男人正坐在木质沙发上,后背受伤,姚锦在侧面,还不好操作。 “……转过去。”姚锦垂眼木着张小脸说。 秦啸眼睛移到姚锦面上,男生偏着头,看不到正脸,只看到线条较好的侧脸,还有挺直的小巧鼻梁,那个掩在发尾的耳朵,因为主人将头发弄在后面,而全部裸、露出来,细白、粉嫩,柔柔软软,似乎能看到上面短浅的淡色绒毛。 一个男的,长的和女人差不多,声音也是,不看身材的话,估计真的会误以为是女人,性格也软弱。 但又似乎有了一点变化,从昨天开始的,看到他不再总是身体发抖,眼睛也变得光亮。 秦啸稍微转身,随后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姚锦。 姚锦任由他目光赤、裸裸的,把指尖的药膏涂到秦啸后背,只是当快要碰上时,动作忽然一滞。 “出来!” 419:什么事,宿主? “别人碰我,会触发春、药体质,那要是我主动碰别人如何?” 419:不会。 “呵,这惩罚制度很人性化啊。”其实早在利用保安那会,姚锦就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,只差确认。 419:既然是惩罚,必定是被动的,你主动接受,那就不是惩罚了。 “我能弄死你吗?” 419:宿主你再过一百年,也弄不死我。 “一千年总行吧。” 419:那就请宿主努力活到一千岁。 “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 姚锦咬了下牙,发出细微的切齿声音。 那条疤痕约莫三寸长,是被利刃直接划拉出来的,血肉外翻,单单是看着都觉得痛,也不知道男人怎么做到面无表情,甚至算的上是闲暇的。 姚锦动作放的很轻,尽量不带力气,先是将伤口周围溢出的猩红血液拿纸巾擦去,才慢慢涂抹上药膏。这样替别人擦药的事他基本没做过,所以即便是很小心了,也还是不免没有轻重。 嘶!他听到男人发出低沉的声音,姚锦立刻停了手,男人脾气暴躁易怒,姚锦手指蜷缩着,考虑要不要马上跑,这不是逃避,而是保护自己。 意外的,男人嘶了声,没有发怒,姚锦视线瞥过去,正好男人也看了过来,两人目光空中交汇,男人眼神沉甸甸的,漆黑如墨,这是个相当帅气的人,男人味十足,一身精瘦的腱子肉,有着八块腹肌,往下延伸到裤腰里的人鱼线。 姚锦喜欢的向来都是白白嫩嫩的小男生,类似原主这样的,对于秦啸这种,完全没性趣,可不能否认,荷尔蒙爆棚的男人,让姚锦即羡慕又嫉妒,甚至在心里想如果这具身体是他的就好了。 419:想太多! “去死!” 419:他挺不错啊,比公交车那个,还有学校那个好多了,据我目测,起码十八厘米,就他了吧。 “我把身体借你。” 419:那不行,渣了无数人的是宿主你。 “那就闭嘴!” 秦啸感到很怪异,男生明明是看着他的,可他有种错觉,男生根本没有看他,那双猫瞳泛着冷漠神秘的气息,有一瞬间似乎被什么激怒,猛得一收。 秦啸的目光很锐利,姚锦收回心思,也同时错开目光。 “擦完了?”秦啸看着姚锦葱白的手,上面还有些残余的白色液体。 姚锦点头:“嗯。”拿纸巾擦了手,去取茶几上的纱布。 纱布是卷成的一团,姚锦拿着它扯开一定距离长,用准备好的剪刀咔擦剪掉一节,又拿了胶布剪了数节贴在自己手腕上,这些原主做过,秦啸时不时都会带伤回来,让原主帮他处理。 把纱布盖在伤口上,用胶布沾好固定住,一切弄好后,姚锦把跪在沙发上的脚拿下来,但因为跪的时间太长,血液不流通,一动就是酸麻,姚锦身体不稳,随后扑向了秦啸。 第一个世界(合章 ) 接下来几天都风平浪静,也没再看到过秦啸,姚锦猜测他应该是在忙着什么事,不然不会这么放纵他,而事实也的确是,秦啸连着几天都是住在外面,连家里门的边都没沾上一点。一个场子里有人暴毙,检查出是嗑迷、幻药嗑太多,他忙着应付前来调查的公职员们。等事情都解决好,已经三四天过去了。 第三个节点,没有任何同性碰过姚锦,很安宁的度过。 很快到周六,和老师请了半天假,姚锦独自一人快速走出校园,余珍和她的豪华座驾靠在大门边,这天是之前约好的,去医院抽骨髓。 姚锦坐进汽车,车子迅疾的开向医院。 在汽车快要消失在街角时,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年轻男人从某处走了出来,他看着远去的豪车,掏出兜里的电话,向某人汇报了姚锦的行踪。 到医院,直接去的采血室。 余珍室外静静看着,有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要给姚锦扎针,姚锦冷漠回绝了,让换个女护士来,医生想说两句,对上男生冷厉的眼,知道自己坚持没用,于是回身去一边叫了另一名护士。 护士给姚锦左右手都各扎了一阵,针管往上延伸,连接着一个大型的医疗器械,姚锦一趟,就整整躺了四个小时。十二点半左右来的,等所有结束,到他出医院,已经六点了,这个季节外面天色黑的很快,几乎来往的车辆都开了车灯。 “声声,我已经让他们给你卡里打了二十万,你先用着,用完了再和我说。”余珍陪同姚锦步出医院,原本按医生的意思,是让姚锦在医院休养几天,被姚锦拒绝,他并不喜欢医院这样的环境,另一方面,以他现在的特别体质,但凡不危机生命的伤害,身体都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恢复,他要是继续待下去,也许会被发现这点异常,被送到解剖台上,可不是他想看到的。 “好。”姚锦不是那么清高不识时务的人,给个骨髓而已,与他而言,不是事儿,况且能从中得到钱,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,对他都没有损失。 姚锦招了辆的士,坐上去,回了卢以星那里。 余珍转身上了后面的住院部,蒋青的换骨髓手术在两天后,到达病房,看着正和护工说话的蒋青,余珍重重松了一口气,一想到儿子不久后就能痊愈,她就特别激动。 蒋青往余珍后面瞧,空无一人。 “妈,大哥没一起吗?”十四岁的蒋青因为病魔的折磨,整个人瘦了一大圈,几乎只剩一层蜡黄的薄皮包着骨头,他头发因为不断化疗剃得精光,眉毛也很稀疏浅淡。 “他刚抽了骨髓,回去修养身体了,等你好了再去看他,好不好,那个时候也许还可以和他一起去街上逛逛。”余珍温柔慈爱的道。 蒋青脸色显得很落寞:“嗯。” 余珍其实很难理解,蒋青统共没见过秦声几面,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个同母异父的哥哥,是因为体内有一半相同的血? 余珍打心眼里不喜欢秦声,甚至是讨厌他,他姓秦,而单单是回想起这个字,就让余珍浑身都战栗抽痛,那些和秦啸在一起的时间里,三天两头都会被秦啸暴打,几乎身上就没有好完全过。 是她不对,一开始就骗了秦啸,秦声是别的男人的,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,她之前打过很多次胎了,若是再打,她以后可能都无法生育。所以在跟秦啸后没多久,就谎称孩子是他的。 到后来,意外碰到现在的老公,那个人虽然长的没有秦啸帅,也没有秦啸年轻,可是他有钱,还对她很好,从来不打她,从来都是对她轻声细语,但凡她想要的,他都会买给她。余珍从蒋青父亲蒋伟明那里,得到了秦啸不可能给她的东西,关心关怀,于是她抛弃了那个家,抛弃了秦声,为了她自己的幸福。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,很可笑,可是,她只有这么一辈子,她只能活这一辈子,也许说没就没,她凭什么不能为自己,凭什么不能过的更好。 余珍没有后悔,一点都不后悔。 现在蒋青是她的一切,她只期盼他能好,余珍握着蒋青嶙峋的手:“现在骨髓有了,等手术一过,你就会很快好起来。相信妈妈。” 蒋青微微淡笑。 余珍一直陪到晚上九点,等蒋青入睡,从凳子上站起来,给他细心地捏了捏被角,这才离开医院。 给司机打电话,让他把车开医院门口,余珍穿着细高的高跟鞋,在大门边等着。 她的私家豪车没来,来的却是另外一辆普通的黑色大众。不知道为什么,光是看着那个幽黑的车身,就让余珍没由来的心里一阵揪紧。 她目不转睛看着大众车,右侧后车座车门打开,从里面下来一个身高近两米的气质强悍、身形精壮的男人。 男人一身黑衣,几乎同夜色融为一体,但他一双眸子,如凶猛残酷的野兽,闪烁着冰冷森寒的亮光。 余珍一看清男子面貌,惊惧地头皮都开始发麻,她眼底全是恐慌,想拔腿逃开,只是两只脚忽然间被灌满了铅一样,沉重的她不能动弹。 “好久不见!” 秦啸走向余珍,他臂长腿直,比余珍快要高出两个头,停在余珍面前一米左右的位置,黑沉沉的身影压过来,即使男人还没有碰到她身上任何一个地方,余珍却依旧害怕惊惧的快要尖叫出来。 “秦、秦啸,你要干嘛?”余珍声音尖锐的叫喊起来,这个时间点,医院外面几乎没有人走动,偶尔有路过的,看到秦啸凶神恶煞的模样,立马绕道躲的远远的。 秦啸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,他嗓音低低沉沉,醇厚磁感:“我干嘛?该我问你吧,你想做什么?” 余珍满脸惊愕,不懂秦啸的意思。 “你不是都走了吗?怎么又回来,还带秦声到医院,为了救你那个病怏怏的儿子,你还真是可以啊。但你问过我了吗?我同意了吗?” 秦啸接二连三的质问,让余珍更加慌张,心脏几乎跃到嗓子口,砰砰砰剧烈跳动。 秦啸知道了,他竟然知道了! 余珍骇地呼吸都快停止,她不停地开合嘴巴,很想辩驳,或者解释,然而事实就是那样,不容她辩解。 “不反驳?”秦啸英挺的眉头微扬,随后像是笑了,又像是没笑,“那很好。” 余珍面容痴呆呆的,看着秦啸长臂伸过来,头皮一痛,身体顿失控,转瞬她就被凶悍的掼到了一边墙壁上,男人钢钳一样的手揪着她头发,半边脸挤着墙面,几乎变形。 刚才的高贵优雅,即刻荡然无存,余珍手反过去,奋力掰着秦啸手指,但一点都不起作用。 她面容扭曲,吃痛地直啊啊啊叫唤。 “我应该提醒你一句,他现在姓秦,和你没有任何关系,这是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,如果再被我发现,我不保证会对你,还有你那个宝贝儿子做出什么来,记清楚了。” 秦啸凑近到女人耳后,他眸光狠绝,嗓音分明很低沉好听,可说的话,让余珍肝胆俱寒。 “我知、知道了,不会有下次的,我不会再来找声声……”余珍慌乱不堪的连连保证,她甚至一秒钟都不敢多等,害怕晚一点,秦啸就会杀了她,她知道的,她感觉得到,男人真的会杀了她。 脑后的手松开,余珍浑身失力地软坐在地上,等大众车远去许久,余珍才从巨大的恐慌里惊醒过来,她不可抑制的战栗着。 车内气氛寒烈,黄志在前面开着车,觉得空气都快凝固,他暗暗瞥了眼车内镜,后座的男人虽未发一言,可强大悍然的存在感,让人无法忽视,黄志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。 “……啸哥,余珍她老公蒋伟明最近都有到西区的场子找乐,看情形,似乎有别的女人了。”那女人给秦啸戴那么大一顶绿帽子,秦啸当时把人打的胃出血住院一个月,现在又整这种幺蛾子,黄志替她默哀。 “弄点照片,寄给余珍。”也并不是所有的事,秦啸都会用拳头解决。 “嗯,还有,秦声那边……” 秦啸猛得一抬眼,射出来的利光让黄志顿时倒抽了口冷气,他沉然道:“你不用继续跟了。” 这天周日,是第四个节点的第二天。 班里许多同学一放学,就兴高采烈冲出校园,结伴去了新开的那家游乐园。卢以星也跟着去了,在教室课间休息那会,好多次都想同姚锦说话,但姚锦总是眉眼冷漠,如今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,关系竟然还不如班上其他一些同学。他们找姚锦说话,或者问点学习方面的问题,而卢以星他,连靠近姚锦的勇气,似乎都丢失掉了。 姚锦独自一个人,同大家背道而驰,看着他孤独的声音,卢以星是真的想去拥抱他,旁边同学见卢以星盯着一个方向发呆,问题看什么,卢以星回身摇头,和同学登上来驶入站台的公交车。 姚锦没有回当下的住处,他去了医院。 他捐了骨髓,起码得见见那个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,听余珍的意思,似乎男孩对原主挺挂念的。在原主的记忆里,发现两者之前见过,但似乎原主不知道,当时那个看起来很可怜,冷的瑟瑟发抖的小男孩是他弟弟。 姚锦上一次随余珍来过,因此大概记得蒋青在哪间病房,他爬上住院部高楼,很快就到达高级病房。 时间早,下午一点左右,姚锦正要推门进去,里面有人先打开了。 是余珍特意为蒋青请的护工,女生年龄也不大,顶多十□□,在那天见过姚锦后,被他漂亮的脸惊艳到,瞬间心海蠢动,对姚锦一见钟情,在和蒋青的交谈中,偶然提到过,知道那是蒋青的哥哥,于是一直更加用心照顾蒋青,就希望哪天还能再见,原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,没想到上一刻还在思念的人,下一刻就出现在面前。护工惊喜又震惊。 “哎,你……你好。”护工红着脸,眼神躲闪。 姚锦淡然地瞧了她一眼,看得出护工喜欢他这脸,也不戳破,温柔和煦道:“你好,我来找蒋青。” “哦哦,他在里面。” “谢谢!”姚锦温和的颔首。 护工忙急急给姚锦让开路,姚锦从她旁边擦身过去,护工到病房外,看着姚锦的析长的背影,脑子里都是刚才他唇角边弯起的那么浅淡的微笑。 姚锦进去时,蒋青正拿了一本文学书在看,外面雾霭太重,他身体体质不好,所以没能出去,正看得入神,一边有人声音温润地叫他。不是护工,是一道男声。蒋青缓慢地抬起头,随后一时惊愕。 好漂亮的人!肤色如玉,细腻光滑,眉目清隽,鼻梁小巧精致挺拔,菱形的粉色薄唇微微勾着,下颚析瘦。他有一头漆黑如墨的短发,温顺柔和的服贴着,此刻正眸色轻柔地注目着他。男生身形也消瘦,脸玲珑精致,他好像不认识这么美的人,仿佛误入人间的精灵。 “蒋青!”姚锦又换了一声,男孩看起来十一二岁,小小的身体,病服完全撑不起来。 “你好,请问你是?”蒋青将手里的书放下,他一手盖在书面上,疑惑不解地问。 姚锦笑了笑,声音清朗却又似乎有点惑人,蒋青神情里有了点痴态,饶是谁,被这么漂亮的宛若画册里的人温柔以待,估计都会入迷。 “秦声。” 蒋青这次直接愕然地长大了嘴,他是秦声,他大哥,怎么可能,他大哥明明不是这个样子,可是仔细去看,蒋青又发现,男生脸部轮廓身形,的确很像秦声,他的之前遮了半个额头的刘海弄开了,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,太神奇了。 “你真是我哥?”蒋青还是觉得太难以置信。 姚锦拉了旁边的凳子,挨着病床边坐下,说道:“当然是,我不是秦声,又该是谁?” 也是哦,蒋青转惊微喜,一张青白暗淡的脸,立刻染了光彩:“哥!” “其实昨天就想来了,不过看时间太晚,可能你也休息了,今天学校正好下午没课。” 蒋青在姚锦说话的中途,一直目不转睛看着他,并时时点头,完全的迷弟模样。 蒋青知道秦声,是一次偶然,父母因为什么事吵架,他路过门外,于是就听到了。然后,才得知,自己原来还有个哥哥。家里虽然很有钱,什么都不缺,他想要什么,但凡是看上的,母亲都会给他弄来,可是除此以外,他最想要的,那些别人拥有,他却没有的,家人的关爱,他几乎没有感受到。父亲只会问他成绩如何,母亲只会一股脑的塞东西给他,他很想告诉他们,他不想要,他只想一家人能开心坐在一起吃饭,或者看电视,或者出去玩。儿父亲忙于公司的事,母亲则不是和人出去逛街,就是不停折腾她那张脸。 他某天揣了钱,一个人去秦声学校找他,等到了后,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和手机都被偷了,他在母亲电话里偷偷翻到了秦声的电话,本想到了给他打的,可是手机掉了,他联系不到人,父母的号码他也没记,都是存储在手机里。 一时间什么都没有,天气还冷,他不敢乱跑,就在校门口孤零零凄惨站着。 等了很久,等到学校放学,很多穿着校服的人从他面前走过去,有的人会怪异看他两眼,更多的则是直接无视。到后面,人都快走光了,小小的蒋青看着全然陌生的地方,陌生的人,蹲在地上,戚戚的哽咽抽泣起来。 可没多久,就有一个暖暖的东西围在自己脖子上,蒋青扬起朦胧的泪眼,看到一个穿着普通,长的也普通,正安静盯着他的男生。 你迷路了吗?家里人呢? 那是第一次见面,男生对他说的话,蒋青一直都记在心里。 到后来他长大了一些,上初中,会不时跑到秦声那里去,没告诉秦声他的身份,下意识害怕,秦声知道了,会不理他。 这次骨髓的事,尽管母亲很坚持,但他是一直极力反对的。很痛,被尖锐的针扎进身体,不能反抗,只能全程咬着牙忍受,真的很痛。他不希望这种痛发生在秦声身上。 但现在秦声被扎针了,蒋青心里很愧疚,他想道歉,他抢了妈妈,还让秦声给他骨髓,他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些。 “哥,对不起。”蒋青神情显而易见的很自责。 “对不起,让你给我捐骨髓,对不起,让你不能和妈妈在一起,哥你不要怪我好不好,我可以把我的东西都给你,全部给你,只要你能来多看看我,我……”我很喜欢你,真的。后面这句,蒋青在心里补充道。 “不行。”姚锦回答道。 蒋青悲伤难过得几乎快要哭出来,但姚锦马上又接着道:“你知道我高三,学业很重,每天都是满满当当的课,就周六周日有点空,就是想多来医院,也没有法。” 听姚锦这样解释,蒋青知道自己想岔了,不怪他就好,要是姚锦说不能原谅他,蒋青觉得自己可能根本就没有勇气去做换骨髓手术了。 “啊,那没事,哥你一周能来一次吧。”蒋青问。 姚锦笑着点点下巴:“应该可以,如果有其他事耽搁了,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。” “好。”蒋青也露出点笑意。 在病房里坐了两三个小时,姚锦以还有作业要作为理由,同蒋青告别。蒋青目送着他离开。 一出病房,姚锦唇边的笑陡然凝固。 他不是原主,刚才的一切温情柔意自然都是装出来的,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,能在上一刻,春风和气,下一刻就冷漠决绝。他不会以真心对待任何人,他认为那不值得。他享受那种将别人玩弄在掌心的感觉,那让他无比满足和快意。 来到这方世界,遭受惩罚,他就真的会乖乖承受吗? 不会,不但他不会,他还要让周围的这些人,同他有交集的人,都和他一样,也享受一下被伤害的感觉。不能他一个人难受,不能他一个人痛。 419:宿主你…… 系统察觉到姚锦心中的这些想法,它觉得惊诧乃至震撼。是真的没有想到,姚锦会变成这样,或者说,他原本就是这样,系统以为有了惩罚这个机制在,姚锦会洗心革面,收敛一点,结果不是,他更加肆意无惧了。 “我怎么?”当然猜的出系统话语停顿的意思,姚锦也没打算瞒着它。 蒋青好像没任何错吧,他的身份又不是他自己能够选择的,摊上那样不负责任的父母,又不幸得了白血病,他真的很可怜啊,你就不能手下留情,放他一马? “谁放原主一马?谁放我一马?” “原主怎么死的,你比我更清楚,虽然直接原因是秦啸,但余珍这个为人母的,也一样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,她当初既然选择生下秦声,就该对他负责,就该给他关怀,给他爱,让他健康幸福成长,可余珍怎么做的,她为了追求自己虚伪的幸福,抛弃秦声,将秦声毫不留恋地丢给秦啸,让他到头来暴死家里,蒋青没错,难道秦声就有错?” 这是姚锦第一次说这么多话,往日他话一般都很少,或者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。系统被他一通质问,竟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来。说到底,系统是被创造出来的没有人类感情的物品,就算姚锦很渣,肆意玩弄别人感情,可他至少明辨是非,爱憎分明,至于怎么做,那就是他个人的爱好了。 419:是这样说,但,但…… “别但了,我决定了的事,谁也更改不了。”姚锦打断419。 到这个时候,419已经在忖度,当最终的那个惩罚到来时,姚锦又会以什么姿态接受,会不会暴起宰了那个碰过他的人? 第一个世界(修) 当为了达到某种目的,姚锦他,可以连自己都利用。人的一生何其短暂,如果不循着自己心意前行,那活着,恐怕也就没有多少乐趣了。 应该说是运气好,他想什么,就来什么。 当他从住院处出来,正走往出口时,迎面过来一个西装革履,长得颇影响市容的中年男,虽然之前他没有见过,但原主秦声认识,因此一看到那人,姚锦就知道,他是蒋伟明,余珍的现任丈夫,蒋青的父亲。 而一个对视,姚锦更是觉得,连老天都帮他,蒋伟明是个双性恋,作为双性恋的姚锦,一眼就能察觉。姚锦自然知道自己现在皮囊有多漂亮,他为了即将实施的计划,立马勾了抹浅笑出来。 蒋伟明拿着电话,正一边和人谈着事,一边走,不期然间,前面出现一个少年,目及少年美艳绝伦的脸庞,蒋伟明立刻被吸住了目光,电话那头有人在说话,蒋伟明当即挂断电话。他呆愣愣的看着少年踏着闲适的步伐,他魅惑动人的猫瞳紧紧注视着他,蒋伟明觉得,一颗快要死寂的心,忽然就有了活力。他呼吸渐渐急促,甚至听到自己咚咚咚速跳的心跳声。 少年直走到他面前,嘴角笑意暧昧,他衣着很普通,一看就知道不是富家孩子,但眉眼间媚态丛生,似乎是在风月场所中侵染许久,那种媚艳,从他骨头缝里散发出来,蛊惑地蒋伟明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来医院的目的,想一把将少年抓过来,按在身下,进入他身体内,顶弄的他艳红的唇只能发出媚、叫和抽泣。 男人眼神越发淫、糜,神情间都是蠢蠢欲动。 姚锦心中不住冷笑,这人定力也太差了,却不知道,随着时间的拉长,他自身变得更具诱惑力,他不主动诱惑还好,一旦他主动,谁也难以抵抗,只能坠入他编织的陷阱中。 姚锦不准备放过蒋青,自然的,蒋青的父亲,蒋伟明,余珍说深爱和依仗的人,他也一样不会放过。当初是蒋伟明主动勾搭余珍,那个时候两人都有家室,蒋伟明有个不孕的妻子,余珍还和秦啸在一起。 一对垃圾凑成一双,还能开心笑到现在,让占据秦声身体的姚锦很不爽,他不爽,别人也就休想好过。 姚锦没说话,只是对着蒋伟明媚态的笑。 去过风月场所的人都心知肚明,这类笑,其实就是明显的勾引。 蒋伟明只看得到姚锦那张漂亮的脸,他完全痴迷进去,看不清姚锦眼眸内,都是狠意。 “要多少钱?”蒋伟明丝毫不拐弯抹角,这年头少年这样的人很多,贪图轻松生活的人比比皆是,不想付出辛勤的劳动,怕苦怕累,然后就走入外围,将自己的身体当成可以摆上货架、出卖的商品,再明码标价,用它来赚取金钱,没有良家的孩子会笑成那样,会对一个年龄比他大一倍多的同性媚笑成那样,分明就是欠、干的货色。 姚锦探出艳红的舌尖,舔舐了一下微干的唇瓣,他还是在笑,抬起右手,比了个二。 “可以!”蒋伟明以为是两千,因此很干脆的答应,以少年这种容貌,随便去哪个店,估计都能成为头牌,两千,其实低了。 垂下手,姚锦收了一边嘴角,另一边翘起,带出了点邪性:“两万!” “两万?”蒋伟明声音微微拔高。他就觉得,怎么可能才两千,不过两万也不算多,但他得先验货再给钱,如果他觉得不值,那么事后是不会给那么多的。 “两万就两万,你一会没事的话,不如就现在……” 蒋伟明伸手想去搭姚锦肩膀,姚锦状似无意地抓着他手腕,轻声言:“我没事,倒是你,来医院不是看病?或者看哪个家人?” 蒋伟明神情片刻的变动,蒋青有了骨髓的事,是余珍打电话告诉他的,近期两人因为蒋青的事,闹了点矛盾,蒋伟明想再要个孩子,余珍以蒋青的病会好为借口推脱,然则其实蒋伟明心知肚明,余珍是生不出孩子了。他家业那么大,就算蒋青真好了,可毕竟病了那么久,光是养底子,都得养很久,他的意思是在外面找人代孕,和余珍一说,余珍直接当着他面大吵大闹,那个家也变得不像家了,蒋伟明一个月有大半时间都住在外面,也心思活络的准备另寻个人给他生一个。他还是爱余珍的,毕竟长的还算漂亮,再找一个,也只会养在外面,不会动余珍的大房身份。 除此以外,他在外面怎么样,就是余珍管不到的。 最近玩了不少人,男的女的都有,似乎没有一个有少年这么漂亮,他皮肤细白的一尘不染,让蒋伟明光是看着,就心生一种强烈的欲、望,想让上面都沾染上自己的东西,想把他彻彻底底弄弄赃。 对于某些人来说,美好的事物和人,不是拿来欣赏远观的,而是要弄到手上,再破坏掉,然后他们能从中获得极大的快感和满足。显而易见,蒋伟明是这样的人。 被少年握着手,一股无法言喻的酥麻电流顺着腕部冲向大脑皮层,让蒋伟明头皮都一阵发麻,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,就算是年少时期,同第一个初恋女友做ai,也没有这种感觉。蒋伟明迫不及待了。 “不管那些,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酒店,我们去那里。” 少年松开了他的手,蒋伟明拿自己手握住被少年碰过的地方,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过来,司机刚在停车场将车停了,就又立刻掉头。 到医院门口,发现蒋伟明等在那里,不只是他一个人,还有一个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少年。 蒋伟明亲自拉开车门,让姚锦先上去,然后他跟着坐进车,吩咐司机到酒店去,他眼睛灼热地盯着旁边背脊打的挺直的少年,身下某个部位,已经胀得快要爆炸。 汽车快速行驶。 419:这个渣滓虐虐倒是可以。 “我以为你又要同情他了!” 419:我还分得清好坏。 “分不清,也没关系,反正没有人会在意你如何。” 419:你也不会? “你说呢?” “你一个系统,没有人类感情,就算被在意了,你也不会有情绪波动。” 419:…… 系统完全无言以对,说是让姚锦来接受惩罚,可到现在,过得最洒脱的,反而是他了。 车子停在酒店面前,蒋伟明去开了间vip贵宾房,他不时拿眼角余光去看少年,担心他走了,好在等酒店前台把房卡给他,少年还乖巧地等在那里。 蒋伟明过去唤姚锦和他一起进去,两人乘坐电梯,一路上了十七楼。 叮的一声,电梯门徐徐朝两边打开,蒋伟明让姚锦先出去,自己才随后跟着,看着门牌,到了指定的房间,蒋伟明刷房卡,拧动门把。 只要不是节点的最后一天,那个所谓的最后期限,在这之前,就算体质被触动,就算全身都灼热,渴望着被cao弄,他依旧能有余力,像蒋伟明这样外强中干的人,他还有自信可以撂倒。 蒋伟明抽了房卡,放在自己兜里,从里面把门反锁,以防少年反悔。 “你先去洗,还是我?”蒋伟明脱了西服外套挂在门后铁钩上,转身问。 姚锦在屋里的茶色沙发上坐着,斜眼瞧着蒋伟明,声音不复之前的柔和,冷漠道:“你先吧。” “其实我们也可以一起洗。”真的到了房间里,蒋伟明反而不如刚才急切,夜晚才刚开始,他还有一晚上可以好好享用这个少年。 姚锦脸皮抽动:“我介意。” 蒋伟明去了浴室,哗哗哗的水声接踵而至。 姚锦脖子往左右两边拧动,骨骼发出摩擦的脆响,他朝屋里大致扫了一圈,看到一个小型的玻璃花盆,还有一个很趁手的烟灰缸。直接上手也可以,但他觉得会脏了他的手。 蒋伟明洗的很快,下半身裹了条酒店提供的白色浴巾就走了出来,他已经四十五岁了,常年流连在花丛世界里,内里早被掏得差不多,一声皮肉松松垮垮,腹部也有喝酒喝出来的啤酒肚,看着都让人倒尽胃口,完全和秦啸的身材是天壤之别。秦啸性格是暴怒,喜怒不定,但不可否认的是,他真的有一副极好的身形。 因为秦啸是他来这个世界算是目前接触最深的人,自然而然的,姚锦就把他拿出来做了比较。 对于秦啸本人,姚锦是没有一点好印象的。 蒋伟明瞧少年还坐着,他出来也只是淡淡默默地盯着,不笑也没有其他表情,和仿真人偶一样。 一时间觉察到一点异常,可是转瞬被少年散发着诱惑气息的皮肤吸引了注意力。 准备迈步走过去,少年身形忽然动了,他从沙发上起来,媚态的笑染上眼角眉梢,他径直走到蒋伟明面前。左手搭上他肩膀,将蒋伟明推得坐在两米宽的大床上。 床铺因为一个成年人的施压,凹陷下去,蒋伟明上手摸少年挺翘的臀部,手被再次抓住。 “别啊,我喜欢主动权在自己手里,所以,今晚按我的来,行不行?”姚锦两条瘦长笔直的腿分开,跪上了床,手下用力,把蒋伟明上半身按躺在床上。倾覆在蒋伟明身上,期间他的右手一直背在后面,蒋伟明面带痴迷地全程盯着姚锦的脸,根本没注意到。 姚锦把脸低下去,一点点靠近蒋伟明,当两人嘴唇快要碰到时,姚锦突然拔起身体,右手下砸,蒋伟明脑门上瞬间一个血窟窿,鲜血狂涌,蒋伟明压根来不及惨叫,就惊恐地昏迷了过去。 第一个世界(完) 胁迫咽进自己刚刚射、出的浊液,满嘴的猩檀味,让姚锦恶心地想要作恶,可擒在后脑勺的那只手犹如坚硬的铁钳,他根本无法挣动分毫,男人像一头饥饿了很久很久的野兽,啃咬着他的嘴唇,舌头强势舔过他的牙根,让姚锦觉得一阵酸麻感。等男人终于像是吻够了,退开时,姚锦除了沉重的喘息外,连嘴巴都合不太上,一缕晶莹的唾液从他嘴角流出,沿着他下颚,滴落在他深凹的锁骨窝里。 前面担任司机的黄志在停车后,就立刻下了车,车里发生的一切事,他不敢转目去看,但光是听声音,都知道发生了什么。秦声和秦啸不是亲生父子,秦声是余珍和某个不知名的男人生的,这点黄志清楚,因此秦啸对秦声的一番作为,黄志虽然觉得惊愕难以置信,可也只是放在心里,那不是他能够管的,他也管不了。 把被单往上提,将男生脸也一并遮掩,秦啸一手推开车门,长腿跨了出去,将男生紧抱在怀里,随后快步进了小区,走上楼。 小区是老式住房,共七层,没有楼梯,秦啸搂着个不明物,旁边有过路的都露出好奇古怪的神色,这也是秦啸将姚锦脸遮住的原因之一,不过更为重要的是,满脸潮红,艳丽到极尽诱、惑的男生,秦啸不想让他的这个样子被任何人瞧见。 拿锁打开家门,秦啸跨步进去,反手砰一声关上铁门,没开客厅的灯,径直走向自己房间,挥手按开卧室顶灯,到两米宽的大床边,这时候弯腰将男生放上去。他像剥开蚌壳的壳一样,一点点将蓝色床单扯开,在扯到男生下、身裹着的布单时,手腕忽的被人握住。 “住手!”姚锦右手肘撑在腰侧,把自己提拉了一点起来,他盯着男人幽邃的黑眸,喘着粗气软绵绵地呵斥道,绯艳的脸被情、热烧的通红,明知道就算再愤怒,表现出来的也不过是更多的弱势,可他还是要出声制止。 秦啸黑眸不动声色地瞧了姚锦有那么一会,就在姚锦以为他或许想通了,放过他时,男人手臂陡然一振一扬,将整个床单都从姚锦身上大力掀开,床单被垃圾般迅速丢到一边,秦啸抓着姚锦赤、裸的肩膀,将他直接按进了床铺中。男生体型消瘦,骨骼修长,一身皮肤光滑细嫩,轻轻掐一下,都能弄出红痕,此时更是被情、欲烧灼得褪去了细白,浑身都透着红潮,散发出的浓烈诱人气息,让秦啸眼眸变得危险锐利起来。 黑压压沉重的身体压上来,姚锦慌乱地拿两手去推男人,转瞬两只手腕被捉住,合在一起,上举压到他头顶。姚锦眼底有瞬间的慌乱,一种几乎要割裂人皮肤的危险气息,自男人身上冲过来,姚锦裸、露在外面的皮肤都一寸寸的刺痛。他倒抽了口冷气,让自己先冷静。 冷静,一定要冷静,他也是男人,知道在这种情况下,越是反抗,越能激发雄性生物的征服欲,快想办法,找个办法阻止,脑子里许多个声音在呐喊。 “秦啸!住手,我是你儿子,你不能这样做。”姚锦抵抗着体内的焦灼和热流,试图和男人沟通。 秦啸压下去的身体停住,他眼睛微微眯着,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打量,然后他坚毅的脸上漾出了一抹冷戾的笑。 “你都叫我名字了,你有当我是你爸吗?”秦啸慢条斯理解了自己皮带,将姚锦两手绑在一起,直起身,开始脱自己衣服,他两腿跨在姚锦腰肢两侧,就算双手失了压制,但男人只用一条腿,就将姚锦身体摁在床铺上,让他微弱的挣扎完全不起丁点作用。 脱了外套,秦啸抓着内里黑色衬衫,往上一褪,整个半身旋即光、裸出来,他的身份和地位,让他不可能和常人一样,在他胸口和腰间,都隐约有数条形状狰狞可怖的疤痕,之前姚锦给他上药,是上的背后,加上姚锦并没有太多心思去关注秦啸,因此看得不是很清,这个时候,姚锦看的一清二楚。男人胸肌健硕,肌理精瘦有力,八块腹肌轮廓分明,两条下凹的人鱼线,一路延伸至松垮的裤沿里。 脱下、身裤子时,秦啸身体往上抬了几分,也正是这几分,让姚锦急忙抓住,他翻过身体,手脚并用,往前方爬,刚爬了两步,脚踝被人从后面抓住,并径直往下拖,身体失去平衡,他咚地一声趴了下去。 可还没等他缓口气,已经将自己脱了精光的秦啸沉沉压了上来,男人身高体大,压在姚锦身上,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完全笼罩住,只留两条白到几乎反光的腿在下面,让人知道,那里还有个人。 臀部后面抵上来一个坚、挺的硬物,随着男人的向前挺身,凶猛撞击姚锦身体。姚锦被撞得往前移了一点距离,而那点距离,很快又变回了零…… 他喜欢这个人,喜欢他的身体,男生的一切,对来秦啸说都是犹如最致命最叫人上瘾的毒、品,让他只是闻到气息,都心神迷醉,都甘愿沉沦到深处,这是秦声,虽然他们不是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,可这是叫了他十多年爸爸的孩子,那种背德又扭曲的感情,却是给他带来一种似乎连灵魂都要发出感叹的满足和愉悦。 刚刚退开一点的身体重新贴合上来,知道男人即将要做的事,姚锦的冷静无法再继续保持下去,他挣扎,反抗,疯了一般浑身扭动,他不甘心,他不情愿,这种强迫的*,他在下位,即将被人进入的事实让他很痛,心脏收缩在一起,他曾经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,什么都无法动摇他的心智,现在他知道了,他害怕,他恐惧。两条赤、裸的白花花的腿毫无章法的踢蹬,姚锦豁出一切,激烈的反抗,让秦啸都差点按压不住,只是反抗并没有持续太久。 “啊!”姚锦发出一道惨叫,刺进体内的硬物像是一根烧得滚热的铁棒,毫无留情的开凿他的身体,那种庞大,是他不能忍受的。在没死之前,没来到这个异世界之前,他都一直做攻方,都是他上人,从来没被别人上过,加上他所处的地位,就算那个时候他的皮囊也相当俊美,可没人敢把注意打到他头上。 但后来他出车祸,意外死亡,又意外绑定了一个系统,只是一夕间,就从高高的天堂,坠落到无间炼狱。 他以为只要他坚持,只要反抗,就没有人可以欺辱到他,但真实情况是,任他千般挣扎,万般抵抗,最终结果,依然是他被人压在身体下,然后被、操弄。 什么是渣,什么又是不渣,多数人认为对的,就是对,多数人认为错的,就是错? 如果是这样,那他必然一渣到底。 身体被各种摆弄,从最开始的后入式,到男人将他身体翻转过来,面对面进入他,很痛……痛到极致,就只剩麻木了,姚锦没有再昏迷过去,他睁着棕色的眼瞳,看着发生在身上的暴行,有湿润的液体漫上眼眶,模糊他的视线,姚锦没有眨眼,任由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流出眼角。 叉开腿,跪在床上,骑乘在男人跨部,身体含着男人物件,姚锦弯起嘴角,他眼角眉梢都是盎然春意,朝男人一笑,媚态横生,一身皮肤细白,像是惑人的淫、荡妖物,男人一时愣住,姚锦在他愣神的当即,凑近到他颈部,然后对着眼前的皮肉,犹如一头濒死的狼,一口狠厉咬了下去。 姚锦咬住秦啸颈部的一块肉,直接用力撕扯下来,然后当着秦啸的面,将血肉连嚼也没有嚼,当即吞下了肚里,他眉目癫狂,盯着脸色乍变的秦啸,无声嗤笑起来。 秦啸痛的皱紧了英朗的眉峰,他将手从姚锦赤、裸滑腻的背脊上移开,快速捂住流血的地方,差一点,差点姚锦就咬破了他的颈部大动脉,秦啸就着下、体还埋在姚锦后xue的姿势,眸色一沉,挥手一耳光抽上去。 姚锦被扇倒在床铺上,他被束缚的两手蜷缩自己胸口,左侧脸庞迅速红肿起来,但他似乎不知道痛一般,依旧讥讽地嘲笑秦啸。 把自己下ti拔、出来,秦啸硬挺着阳、物,裸、身下床,用空余的手从扔在地上的衣兜里翻找出电话,给诊所的医生打过去,让他马上带点止血的药膏过来。 之后秦啸走出卧室,到浴室去拿了条白色毛巾,将自己下半身围住,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医生。 不到半小时,医生提着医药箱匆匆赶过来。 一进屋看到秦啸半身都是血,手还紧紧按在自己脖子上,在看地上血迹痕迹,是从右边那间亮着灯的卧室一路蜿蜒着过来的,他眼眸微缩,心里疑惑,秦啸自己在屋里,还能受这么重伤? 当秦啸松开手,医生处理伤口时,把血止住,看伤口形状,分明是被人咬出来的。同时离得近,他闻到了男人身上没有消散完全的猩檀气味,这是在床上弄出来的,可谁有那么大胆,敢狮子头上动土? 医生许多困惑,可也只是全程不多话,给秦啸擦了药,粘上纱布。 “这几天最好不要沾水。”处理完后,将药膏放回急救箱,医生多言了一句。 秦啸阴沉着脸,头微点了一下。 医生提着箱子离开,秦啸沉暗的脸孔一点点变得暴戾残忍。 他已经算是温柔了,都没有彻底放开,估计着男生是第一次,所以都还照顾到他的感受,一番好意被这样对待,他就这么恨他?恨到要食他肉? 秦啸从沙发上站起来,往姚锦在的房间走,一脚踹开房门,也不管激烈的动作会不会让伤口裂开,他快走到床铺尾端,抓着姚锦脚腕,将他一路拖下床,拖到了地上,让他直接双膝跪着,从后面将勃发的阳、器凶悍的顶弄进去。 姚锦中途痛的昏迷过数次,只是当下,他是清醒的,每当他陷入黑暗,就立马会被尖锐的钝痛唤醒,然后感受着身体被另一个残暴的男人掌控,肆无忌惮的侵、犯凌、辱。 姚锦两腿酸麻,手腕的皮带解开,他趴伏着,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。嘴唇被他咬得破烂,猩红的血肉外翻,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慎人。 站起身了的秦啸伏身提着姚锦一只胳膊,将他拽了起来,在看到男生被自己操、干的浑身都是斑驳凌乱的痕迹,两条白皙的长腿也完全合不拢,腿根处大片红紫,那双清明的眼睛,也一片凄惨痛苦,体内的震怒总算消了一些,抱着人去浴室,将人放下,按在冰冷的墙壁上,取下挂着的花洒,把喷头对准姚锦撕裂开的后xue,伸了手指进去,一边挖口里面粘稠的液体,一边清洗。 进出的动作不断摩擦着裂口,姚锦额头抵着墙壁,撞了一下,又撞了一下。 看他自残似的行为,秦啸一手卡住他脖子,凑近到姚锦耳边阴沉沉的道:“如果你还有多余的力气,我不介意继续来!”说着用自己半勃、起的硬物顶了顶姚锦严重受伤的后面。 姚锦痛的微微哆嗦了一下,他停下撞击,垂低了头,眸光剧烈闪烁,然后就静静盯着脚下的瓷砖。 把里面的液体都清理出来,秦啸简单给姚锦洗了身体,之后抱回到姚锦屋里,那个房间里面一片凌乱,床单上都是姚锦的血,还有他颈部流出来的。 秦啸把人强势地搂在怀里,嗅着姚锦散发着幽香的黑发,告诫他:“别再想着逃开,你听话点,千万别给我机会把你用铁链锁起来。” 怀里的人呼吸重了点,秦啸知道他听到了,随后合上眼帘,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。 至于怀里人,其实压根没合眼。 姚锦眼睛大睁着,身体极度疲惫,但神经却异常清楚,丝毫没有睡意。 几乎每寸皮肤都刺痛,最严重的是后面那处被使用过度的地方,秦啸为了惩罚他,没有给他上药,虽然没再继续流血,可尖锐的痛刺激着姚锦神经,痛感一股一股的,侵袭着整个身体,别说睡,他能咬牙忍住,不喊出来,已经算是极限。 “我下次一定主动张开腿。” 419:想通了? “没有!” 419:那你说这话…… “为了让你满意啊!” 419:你如果不咬他那一口,他喜欢你,爱你,最多做两次,根本不会把你欺负地这么惨。 “不是说惩罚吗?我痛了,哭了,才算惩罚吧?” 419:惩罚的根本定义是让你由只压人的强攻,变成别人压的弱受,至于你是不是会痛,这个到不一定非得遵守。 “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说的。” 419:你没具体问,我就没说。 “嗤!” 难道这个系统以为他是故意的,故意让自己痛?姚锦心底不住冷笑。不过这样一来,倒是又知道一些信息了。 不管身处何种逆境,他都会寻找自己最合适最想走的那条路。 翌日秦啸醒来,入目是一张安静的漂亮容颜,他目光在男生脸庞上游动,举手去碰了碰对方略微发红的左脸,那里还依稀可见一点指印,指尖轻轻刮弄着,但就这么点轻微的动作,将原本就睡得不深的人惊醒。 先是那双闭合的眼帘颤动,卷翘细长的睫毛一抖一颤,跟着眼帘缓慢掀起,男生眼神迷茫,先是看了看左右两边,然后才看向身前,迷茫转瞬消逝,取而代之的是憎恶仇恨还有不甘屈辱,情绪很多,就是没有害怕和恐惧。 这一点让秦啸觉得很奇怪,可也同时让他着迷,就是这种目光,比星辰还要耀眼夺目,施加在男生身上的种种不堪凌、辱,并没有任何拧折他的钢骨,反而更加坚硬挺拔,那目光让他只是看了一眼,就镌刻在心底最深处,他是他的,这样耀眼的人是他的。 秦啸凑过去,在男生眼睑上落了一个吻,完全不复之前的暴戾,温柔的让人误以为这是另外一个人,误以为他们真的是相爱的情人。 “今天别去学校了,我会打电话给你班主任,帮你请假。”秦啸掀开被子裸着上半身下了地,他快走到门边,似乎想起来,然后转身对上面始终未发一言的男生道。 姚锦瞳孔微微收缩。 等外面大门传来哐的关门声,他才从床上坐起来,下床去衣柜翻找出衣服套上身,全程都冷肃着脸。 这一天,到真的听从秦啸的话,姚锦没有离开过屋子,他到客厅打开电视来看,到饭点就去厨房找东西出来煮着吃,为了不让自己遭罪,姚锦基本都是吃的流食。下午半数时间都曲腿坐在沙发上,身体各处痛楚没有昨晚那么剧烈,他的体质,不管多重的伤,但凡不危及生命,都能很快痊愈。 期间有到秦啸屋里翻找了一袋烟出来,然后他就一根接着一根抽。 到傍晚,秦啸回来,一拉开门,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,他拧了拧眉头。 视线一转,就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姚锦,男生身形瘦弱,穿了件似乎大了一个号的衣服,脸色惨白,眼眶微红,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无法让人忽略的柔弱感,那是被蹂、躏了整整半夜的结果。但除此以外,还有一种气息,被人从里到外开发了个透彻,即便洗过澡,但他眼角眉梢都盈荡着浓浓春意,一个原本冷漠的抬眸,都有无数风情媚意蕴含其中。 秦啸在门口换了鞋,走进去,近了瞧见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扔了十多个吸过的烟头,一支快要燃尽的烟头夹在姚锦指间,看那夹烟的姿势,不是什么初学者。这个人身上似乎谜团很多,每一次见,都能带给他新的观感。 秦啸暗着一张戾气深沉的脸,大步过去,抽了姚锦手里的烟,在旁边茶几上的锗色陶瓷烟灰缸里碾灭。 “吃饭没,没吃我去弄。”即便是最简单的询问,从秦啸嘴里说出来,就是带了那么一股冷冷的戾气。 姚锦歪唇冷笑着,没吭声。 秦啸眼底闪过怒火,他一步上前,抓着姚锦尖瘦脆弱的下巴,厉声道:“说话!” 姚锦惊愕,被男人碰触到,可是他春yao体质没有被触发。 419:你的体质对上过你的人,自然绝缘。 脑海里系统机械地声音解释了他的疑惑。 姚锦笑容加深,下颚被男人箍的生痛,他忍耐着:“秦啸,你将我当什么?你儿子,还是你压倒就可以肆意操、弄的人?” “你说什么?”秦啸脸色一凛。 “你养我十多年,就是为了这个?那我宁愿你当初别要我,或者,昨天你就该操、死我。”姚锦牵起一侧唇角不无讥讽的道。 “你就非得激怒我是不是?”秦啸蹙眉,想发火,视线顺着姚锦颈项往松垮的领口下看,一眼就看到底下斑驳红紫的各种痕迹,那是他十几个小时前弄上去的,看到这些,似乎再大的火气都发泄不出来,而火气,在感受到姚锦身上无意识散发出来的引诱,很快就变成了快要抬头的欲、望。 本来看管的场子里还有事情要处理,心里担心姚锦身体伤太重,也怕他可能会想不开,虽然把门反锁了,他出不了门,可秦啸一整天都担心着,还没到八点就匆匆赶回来,然后看到姚锦抽了一袋烟,还不肯屈服,说着这些挑衅他的话。 他是真喜欢他,不顾他反抗,把人压了,事实已经既定,他要他,他就不能逃,然而姚锦总是有办法来刺激他。 行啊,既然这么恨他,那就一直恨下去,如果不能爱上他,那么恨就好了,起码证明,他在他心里是独一无二的。 “我如你所愿!”秦啸松开了手,转而抓着姚锦一边肩膀,将他推倒在沙发上,精壮的身体下一刻覆了上去,刚一同姚锦身体贴合上,男生条件反射的惊动了一下,然后是不由自主的哆嗦。 秦啸低下眼睛,望进到姚锦棕眸深处,那里是没有一丝一毫害怕,可人的身体,有时候不会受意识控制,他不怕,他的身体在怕。这种情况就似乎变得有点趣味了。 一手箍着姚锦手腕,一手利落地剥了姚锦上身衣服,他有反抗,可抵不住一身肌肉硬札的秦啸,哪怕一百个不愿意,最后还是赤、身裸、体被禁锢在衣物还穿的整整齐齐的秦啸身体下面。 “你会后悔的,秦啸,我一定让你后悔一辈子!”姚锦冷的卷缩起身体,双目胀得通红,里面血丝无数,他切齿对秦啸低吼。 “呵,你要怎么让我后悔?用这里?”秦啸温热的手抓住姚锦瘫软的身体中心,停了一两秒,往下,在微肿的撕裂开的入口外重按了一下,“还是说这里?” 姚锦嘶地低喘了一声,他咬着牙关,狠狠瞪着秦啸,如果视线可以杀人,秦啸这会已经千疮百孔。 “之前不是伪装得很好,怎么,现在不装了?这是你本性?秦声你很不错啊,连我都敢瞒!”秦啸声音似乎有刻意放柔和,可他阴鹜的眼瞳,还有手底忽然加重的动作,证明他其实已经出离了愤怒。 姚锦身体颤抖着,但嘴咬得很紧,似乎打定主意,不准备说话。 “我总会让你服软的。”秦啸知道他冷,把人两腿夹自己腰上,像抱婴儿那样,抱着人进房间,开了灯,也开了空调,暖气慢慢将屋里寒气驱逐。 身体不再冷的发抖,姚锦双手抵在秦啸刚硬的胸脯上,作势将人推开,和昨晚一样,手腕让秦啸不容反驳地捉住,压在头顶,他拿通红的眼一瞬不眨的盯着秦啸,秦啸很喜欢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即不甘又屈辱,努力反抗,却又反抗无能的表情,他从姚锦额头一路吻下,在他薄薄的眼皮上用牙齿轻咬舔、弄,动作几近温柔,眼皮是人敏感脆弱的部分,秦啸感受到底下剧烈颤动的眼球,他舌苔唰了一下,又重重唰了一下。 快到半夜,秦啸一次次让姚锦欲、望达到顶点,一次次又强行阻断,到最后姚锦晕眩过去,秦啸抬起手,想把人弄醒,目及到他满脸泪痕,几不可擦地叹息了一声。 将人揽起来,紧紧搂紧怀里,如果他不这么倔犟,根本不用受这些苦,可若他真的就此屈服,也就变得和以前一样了,不知道因为什么,秦啸宁愿看到他抵死不从,也不愿他对他轻易臣服。 大概这就是雄性生物天生就具有的征服感,越是有挑战的,越是性格坚韧的猎物,他们越会着迷,甚至是沉溺其中,痴狂上瘾,乃至魔障。 一夜很快过去,姚锦醒的时候旁边没人,动了一下身体,发现自己并不是全、裸的,穿了有睡衣,估计是昏迷后秦啸给他穿上的。 掀开被子下床,两夜时间,受伤的地方就好了大半,除了走动时还有一些微痛,基本没什么大碍。但是昨晚,一直到最后都没释放的下、体,到这会还有点充血,姚锦倒是希望秦啸再狠心点,最好让它废了。 他换上校服,出屋。到厕所去,路过餐桌看到上面留了张纸条,姚锦拿起来沉眸看了下,到厕所直接扔进了垃圾桶。 拧开冷水洗脸刷牙。 419:不像你的性格。 “我应该什么样?”姚锦冷目刷着牙,在脑海里同系统交流。 419:起码不该再激怒秦啸,那对你没一点好处,或者说,你骨子里有受虐倾向? “你觉得呢?” 419:不像。 “狗咬你一口,你屈服它就不咬你了?” 419:你把秦啸比做狗?他是上了你,还上了半夜,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,你想回压他? “他的身体我不要,但他的命,我到想要要。” 419:你要亲手杀他? “不。” 419:那……其他谁? “你猜!” 系统表示它一点都不想猜。 洗涑好,姚锦去了厨房,从灶台上的保温锅里,拿了秦啸留给他的早餐,面无表情的快速吃完,然后挎上书包,就离开去了学校。 到的时候正是早读时间,教室里都是读书声,还有隐约一些夹杂其中的说话声,但当姚锦走进去时,顿时全班鸦雀无声,他一路到自己座位,人群的视线就一路转移,不同与过去,他不再冷淡默然,而是唇角一直带了蛊惑性质的微笑,尤其是在发现卢以星也盯着他时,笑容更深。 他在家里洗脸那会就看到了,这个身体再次有了变化,若说之前还只是单单的外貌好看,那么这会就是任何一个动作,都在无声的散发着诱人气息。 拥有这样的身体,如果不拿来做点什么,也太对不起它了。 一节课过后,姚锦破天荒地到教室外的走廊里靠着阳台站着,身后有靠近的脚步声,姚锦一手放在阳台上,手指有节奏地点了三下。 “……姚锦,前天你,那个人是你的谁?”卢以星斟酌着用词,他不知道姚锦是不是生了什么重病,所以总会出现那样类似发、情一样的症状。 姚锦偏过去头颅,眉眼弯起,眼眸里秋波荡漾:“我爸,秦啸。” “你爸?看起来不太像。”完全是两种类型,男人一看就浑身血煞,像是黑社会一样,盯人一眼腿根都发软,而姚锦他,白皙漂亮,清清净净的,像个王子般,靠近了都会有一种自己不配和他做朋友般。 “当然不像,我们没血缘关系。”姚锦像是在说别人的事,语气轻松。 卢以星顿时心口一紧:“抱歉,我不是……” “没事,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,毕竟是事实。”姚锦摇头笑着说,眼底倏地滑过一抹深意。似乎是觉得有点热,他把校服外套拉链拉了一点下来,里面是低领的衬衣,领口半敞。 他身上的皮肤和脸上一样,都白的透明似乎能反光,卢以星眼睛不受控地瞧过去,然后刚刚收紧的心口,这次直接是刺痛了,本该是莹白的肌肤,不知何时被大片未及消散的紫红斑驳取缔,还隐约能看出一些是牙印,显得触目惊心,光是看着,就觉得当时落上去时肯定很痛。 卢以行抖着嗓子,瞳孔扩大到前所未有的程度:“秦声,你脖子上?” 他希望姚锦解释,解释那不是他所预想的那样,或者他眼花,或者只是姚锦皮肤过敏,他昨天生病请了一天假,也许是住院去了。 “这个啊!因为做错了事,所以被我家人惩罚了。”姚锦修长的形状美好的手指搁在自己颈项,他明媚的笑转瞬染上了涩意,卢以星从他声音里听出了苦涩和哭意。 “是你爸?他怎么能,他是你家人,他怎么可以!”卢以星后面一句直接吼了出来,周围都有看姚锦的人,被他漂亮的脸吸引,卢以星那样一喊,大家目光齐刷刷就挪到他身上,和看姚锦的不同,是异样古怪的。他们各自心底都想接近姚锦,可姚锦却对卢以星在笑,他们羡慕着,又嫉妒着。 “他不是我爸,我们只是刚好都姓秦而已。” “那你要不要出来住,我那里一直空着。”卢以星急切地说道。 “不行,你那天也看到了,我要是住外面,他会把我找回去的,没有办法,他不会让我离开,我很痛苦,他对我,他……”姚锦说道这里时脸上晕出一团红晕,眼眸也害怕得剧烈晃动,像是难以启齿。 卢以星猜到了,在姚锦身上弄出这些可怕痕迹的人是秦啸,一个瞬间他生出一种极端的仇恨来,那个男人怎么可以,怎么敢伤害姚锦,他连碰触一下,都觉得怕弄疼他。 “我帮你,你不要难过,我会帮你。”卢以星脱口而出。 姚锦看着卢以星,显然不相信他:“你怎么帮?你根本打不过他!” “我、我有办法的。”卢以星怕姚锦回绝,立刻又道。既然都说出口了,自然不能反悔,虽然这会他还没具体想到,但肯定会有的。 “好,我信你,你别让我失望。”姚锦淡然笑了下,他一手搭在卢以星肩膀上,手指收了收,“快上课了,进去吧。” 姚锦话刚刚一落,叮铃铃的上课铃就响了起来,他走进去,教室里的人给他让道,等他坐下后才相继落座。 接下来的约莫一周时间,都很平静,至于三天一次的节点,对姚锦来说,也相当于不存在,被同性碰触,那点情、欲他可以忍受,到最后一天,有秦啸帮他纾解欲、望,虽然心里不愿意,不甘心,但身体在那个时候的饥渴焦灼,不是光靠意志力就能缓解的。 两人的情、事比较频繁,差不多两天一次,每次都被做哭,每次都是以他晕过去为终点。 很快到一个大的节假日,学校放假三天。 秦啸准备带姚锦到某处山巅看雪景,头天就将需要用的物品都收拾好,姚锦看着男人收拾东西,全程坐在客厅里,没有帮一把手。 那天夜里,姚锦在浴室洗澡,秦啸没敲门走了进去,把姚锦压在墙上做了一次,随后抱起他坐到洗手台上,又压着一直进出。 等最后一波结束后,姚锦闭上眼睛,昏迷过去,不过秦啸却是一直睁着眼,回到卧室,他按开了一个床灯,面色幽暗地凝视卷缩在怀里的男孩,在看到他细长的睫毛上一滴未落的泪水时,拿手把泪水抹掉,明明人就在他身边,明明只要伸手就可以碰触到他,但似乎两人间隔了面无形的墙壁,不管他怎么做,怎么说,怎么把人欺负到哭,还是打不碎那面墙壁。 秦啸想自己是贪心的,以为得到男生身体就可以满足了,但每当男生用那种默然甚至是恨意的目光看他时,他觉得心丝丝寸寸的抽痛,希望通过明天的这次外出旅游,能缓和一下彼此间的关系。 翌日清晨,男人提了个箱子,姚锦两腿有些发颤地跟着后面,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。 等秦啸到旁边提车,姚锦拿出手机,给卢以星发了条信息,把他们此行的路线都告诉了卢以星。 黑色大众车缓慢驶过来,姚锦拉开副驾驶座的门,坐了上去,给自己系好安全带,姚锦看着车前的街景,脸上没多少表情。 秦啸将车子开上街道,随后加速,汽车迅疾穿过一条又一条宽阔的大路。 到某个十字路口时,前方显示路灯,秦啸因此没有减速,姚锦偏过了头,看到右边路口停了一辆白色轿车,驾驶座的人容貌很熟悉,他慢慢扬起了嘴角。 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,姚锦充满期待。 “我想有件事,可能你知道比较好。”姚锦回过头,对秦啸微笑着道。 秦啸正专心开车,没预料到姚锦会主动和他说话,一时怔了下,片刻后他沉声问:“什么事?” 姚锦眉眼里荡漾出柔柔暖意:“我不是秦声。” 419:宿主,你不能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。 “我有泄露吗?” 419:…………… 秦啸幽邃的瞳仁猛然一收,脸色幽暗:“你不是秦声,那你是谁?” “我是谁啊?”姚锦把头往后仰,靠上车椅,仿若漫不经心地道,“我是……” 他的话还没说完,旁边有道白色的车影迅疾冲过来,对方直接踩空了油门,车速开到最大,就算秦啸及时发现了,可两车还是不可避免的直接撞上。 轰!一声巨响,两车都翻出车道,横在马路上,瞬时堵塞了交通。 白色车辆里面的当场死亡,而黑色大众里面,姚锦震惊地看着刚才扑倒他身前的人。 车头凹陷进来,前窗玻璃破碎,一块巨大的玻璃斜插过来,插在了秦啸后背。 温热的液体从秦啸身上涌动到姚锦指尖,由于大部分力道都让秦啸挡住了,姚锦除了周身骨骼撞击到发痛,脸上被溅过来的玻璃渣划破几处,没有一道致命伤。 “小声,没事的,有爸爸在,你不会有事!” 那张硬朗刚毅的脸上,此时此刻没了过去的戾气,都是慌张伤痛。姚锦看着秦啸,一时间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。他事先是想杀秦啸来着,可是更想要的,是脱离这个世界。所以把出行路线告诉了卢以星,让他开车来撞他们,他坐在副驾驶,在巨大撞击下,必然会死在秦啸前面,他还准备让秦啸看着他死,见一见他的悲痛模样。 秦啸他,为什么会扑过来? 419:他喜欢你,他爱你如生命。 姚锦心海动荡,男人的鲜血灼热,像是要烫伤他的手,姚锦抓着男人肩膀,往后面推,他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,被人欺辱压倒了,还能喜欢上对方,就算是对方为了保护他,而深受重伤,他也不会因此就喜欢他。只是,姚锦动了动苍白的唇,他想说点什么,又觉得这个时候,好像说什么都没有用。 姚锦把秦啸推回驾驶位,他旁边的车窗玻璃也全碎,门失灵打不开,他将自己拉拽出汽车,中途窗子上尖锐的玻璃划破了他手掌。他站在车子外,两辆车横在路中间,将道路堵塞,后面不多时就停了很多车,有好心者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报警,有年轻的男女看姚锦立那儿,过去想帮他,姚锦面色不善地挥开他们的手,往人行道上走。 419:虽然渣爸不会死,但你就这样走了,会不会太冷血?而且,始作俑者是你。 “你第一天知道我冷血?”姚锦面庞冷漠无波,但心里混乱,一团乱麻。 “他让我痛的时候,你怎么没跳出来在道德上指责他?” “嗤!”怎么够,姚锦觉得只是让秦啸身体痛了,还不够。 就在姚锦走出人群时,旁边擦身而过一个瘦高的男人,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,姚锦从男人身上闻到了血腥味。 姚锦心里微凌,不禁对过去的男人有点好奇,他转过头去看,便看到男人一只手正往自己腰间摸,那里赫然藏了把黑色手、枪。再看男人行走的方向,分明就是朝着秦啸那里去的。 姚锦凝眸思忖了半秒,当即掉头追回去。瘦高男拔出手、枪,对准车里动弹不了的秦啸,手指都扣动扳机,有人从后面迅疾抓住了他手腕。 砰!子弹射出枪口,却是朝着虚空中,周围人群被惊骇到,纷纷惊慌失措往旁边逃逸,姚锦和瘦高男缠斗在一起。不久又是一声炸响,姚锦腹部中了一枪,瘦高男掀翻姚锦,继续往汽车方向走,只是已经有警车赶了过来,瘦高男仓惶逃开。但不多时,就被警车上下来的警、察给当场抓了。 在汽车里的秦啸自己将后背的玻璃片抽出,带出一片鲜血,他艰难地踹开变形的车门,跌跌撞撞跑过去。 秦啸将摊倒在地的姚锦小心翼翼抱起来,已经满目悲伤,身上狂放的戾气,让周围的人完全不敢靠近分毫。 “唔!”身体的骤然移动让姚锦痛得闷喊了一声。 “别怕,医生一会就来,坚持一会。”秦啸一手堵住姚锦身上鲜血涔涔的伤口,他背上也同样在流血,两人的血很快就在地上汇合在一起。 “没事的,不会有事的,有爸爸在。”秦啸嗓音里面已经有了自己察觉不到的哽咽。 “爸爸?秦啸,我说过,我不是你儿子,你儿子秦声……”姚锦身体一颤,猛地低头剧烈咳嗽,鲜血从他嘴角溢出,他咽了一部分回去,喘息几下,继续嘲弄道,“他早死了,十 第一个世界(明天v,请多支持) “把门打开!”看卢以星身形都几乎僵住,神色惶恐,秦啸直接命令道。 卢以星连反抗这两个字都根本没想起过,很听话的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门钥匙来,将金属钥匙插、进锁孔,手完全无法抑制的战栗着,弄了有一两分钟,才把门打开,他怔在门口,不知道该进去,还是怎么样,明明是他的家,可在旁边那个散发着森冷寒气的男人的注目中,卢以星本能的不敢有任何异动。 秦啸挥臂将堵门口的卢以星推开,踏进房间里,在客厅里扫了一眼,没有姚锦的身影,对面两个卧室门开着,里面灯光昏暗,应该也不在里面。他又转动幽邃凌冽的眼眸,看见左侧方的浴室门紧闭,里面传来一道听起来很压抑的喘息,时断时续。 秦啸走向浴室,卢以星惴惴不安的进屋,眼睛盯着男人后背,这个时候大概猜出了一点,这人应该是姚锦家人,上次有人给姚锦打过电话,两人电话里似乎不欢而散。男人现在来找姚锦回去。 手握上门把手,拧了拧,没拧动,是从里面反锁了。 叩叩叩!秦啸反手敲击门板,唤道:“秦声。” 里面喘息有片刻的停滞,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。 “有这门的钥匙没?”秦啸垂下手臂,声音寒烈的询问卢以星。 卢以星一颤,忙摇头:“没、没有。”他话一落,就看到一身黑衣的男人退后了两步,跟着提脚就狠狠朝门踹了上去,他用的力道相当大,只一脚,整个房子都跟着震颤。 一脚没踹开门,秦啸又连续数脚,他眼眸缩紧,眸光阴森,周身爆发出来的戾气似乎成了实质,能将一切都碾碎般。卢以星惊骇地退到了远远的脚落里。 咔哒!终于在又一个重踢之下,浴室的门打开了。 门板朝里一点点洞开,秦啸向里踏了一步,身形忽然就猛然一滞。 不大的浴室里,淌了满地水,居中一个长形浴缸,此时此刻正斜斜躺了一个浑身赤、裸的男生,浴缸里水只剩大半,因此只漫及到男生胸口,他白皙如玉的皮肤一片绯红,室内空气滞固,全都是鲜明的猩檀味,男生头发浸湿,黏在脸颊上,他眼帘半合,左手无力垂在浴缸边沿,右手则落在身侧的水里,水面上也都能见到很多漂浮的白色浊液,这些都还是其次,让秦啸震惊的,是浴缸地下,丢了两三个男性阳、具,看上面晶莹粘稠着的体、液,分明都被用过。 秦啸抬脚往里面走,避开那些阳、具,来到了半昏迷的男生面前,他弯下腰,手指摸上男生此刻几近艳丽的脸颊,一手的火热,几乎烫人。手指缓慢移动,移到了被牙齿紧紧咬住的嘴唇,拨弄唇瓣,将它从贝齿下解放出来,在唇肉的齿痕上按了按,感受到极致柔软的触觉。秦啸另一只手也伸过去,抓着男生析瘦的腰杆,把人从水里抱了出来,也不管男生一身的水,会不会把他衣服弄湿,秦啸搂着瘫软的人走了两步,拿过铁钩上男生的校服,将人半包裹住,打横抱着走出了浴室。 第一时间不是离开,而是去了其中一个卧室,又扯了床单将人全部裹了,这才重新搂了人,离开这房间。 卢以星在秦啸抱着人出来时,就瞪傻了眼,眼里看到的全是姚锦露在外面白花花的两条笔直的长腿,到秦啸后面和姚锦走了,门哐的一声巨响,才将他从怔忪里惊醒,他拔腿追过去,在刚追出门口时,立刻停了下来,他根本没有身份去阻止,他不是姚锦的任何人。卢以星一手捂着眼睛,嘴巴抿地紧,不多时,两行泪水就从指缝里滑出来,他肩膀微微耸动着,沉默无声的哭泣。 百无聊赖地在汽车里坐着,黄志数着从车身边走过的行人,在数到第二百零六个时,视野里出现了两个人,其中一个被抱在怀里,黄志推开车门跑下去。 在看到男生是被床单裹着的,黄志心里立马就有不好的预想,他惊愕的去瞧秦啸脸色,发现深沉阴暗,没有刚才的怒气的,有的是另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情。 秦啸抱着人坐进车,把人搁自己腿上放着。 将车启动,进入街道。黄志偷偷去看姚锦,突然就被一道视线盯着,他震地抽回目光,然后专注开车,不敢再往后面看哪怕是一眼。 怀里的人微微动了一下,秦啸捏着顺滑的下颚,把人脸抬了起来,旋即对上一双被欲、火烧的迷离涣散的眼瞳。那眼瞳偶尔有晃动,但只能维持片刻的清明,然后又陷进迷茫里。 男生殷红的嘴唇微张,里面呼出滚热的气体,坐在秦啸腿上的两只腿,在被单里面无意识的摩擦着,像是无法忍受,被束缚得感觉让他艳丽的脸也出现了难受,他开始不适的扭动,动作由轻微变得很大。 秦啸用一只手箍紧男生身体,制止他的挣动。然后朝着那双散发着香甜气息的唇压了上去。 贴上的瞬间,一股酥麻到极点的电流蹿进身体,那种感觉,几乎让秦啸头皮都苏爽地炸裂。将人紧紧抓着,秦啸以锋利的牙齿抵开男生嘴唇,舌头迅疾的窜入进去,舐过湿热的口腔壁,□□着牙根,在里面肆意翻搅,当捕捉到那个想要躲避开的软舌时,直接用牙齿咬住,深深咬了一口,鲜血从男生舌尖涌出,秦啸堵住他嘴唇,把每一滴鲜血都吞进自己肚里。他勾弄着男生舌头,同自己的一起绞缠着,舞动着。 放开小舌,秦啸舌尖往深处游弋,游动到男生喉咙处,他舔了一下,男生身体猛的一颤,失神的眼眸剧烈颤动,一丝清明在里面闪烁。 在看清面前那张放大的男性的脸时,姚锦开始猛力挣扎起来。可他手脚都被裹在床单里面,根本挣扎不过,再多的动作,不过是蚍蜉撼树,反而让一直侵入他嘴里的人,因为他的主动反抗,攻势更加猛烈。 秦啸捏着姚锦下巴,不让他合上嘴巴,重新缠住他的软舌,吮吸舔、弄,舔着姚锦的舌根,让他的反抗转瞬就给打散。 “呼!”一得到空隙,姚锦就深深吐了口浊气,可即便这样,被舔舐了彻底的口腔,里面依旧全是来自另一个男人的气味。 “清醒了?”秦啸没再继续吻下去,他把男生侧过去的脸转正,看着对方不断收紧的瞳孔,话语里带着醇厚磁感的笑意。 姚锦紧紧抿着唇,没有要答话的迹象。 “你是同性恋?”被无视,秦啸也不觉愤怒,这个样子的男生,无论做什么动作,在秦啸看来都是极端的蛊惑,诱使他想把人推到,压在身底下,直接操、干到他昏迷过去。 微掀眼皮,姚锦露了个冷嘲的笑。 “是不是,和你无关。”他想说的冷漠,只是出口的声音喑哑的几乎听不见,让他自己都吓一跳。 这次惩罚来得凶猛,他把那些买来的男gen都轮了一边,却只能解部分焦灼,体内依旧饥渴难受地想要更粗更大更长的东西来填满它。感觉到意识和身体分开成了两个部分,意识在激烈抗拒着,身体却骚动不安。 呵!抱住他的男人从胸腔里发出一道低沉的笑声,姚锦趴在他身上,感受到对方健硕刚硬的胸膛都一阵震颤,他想把自己抽离开男人身体,下一刻,他忽然啊的呻、吟了一声。 两腿中间的部分被一只突然从被单边角探入进去的手猛地握住,那手微热,带着硬邦邦的厚茧,根本算不上温柔,甚至在抓握的时候用了力,让他吃痛,可又同时,那挺立起来的物体,变得更硬,那是只被他自己碰过的东西,此时此刻握在另一个人手里,光是这个认知,就让稍稍停缓的热流开始躁动狂暴起来,姚锦甚至不能抑制自己的身体,将自己的下ti往男人掌心里送,想被碰触到更多,想让对方帮他抚慰他。 秦啸拨弄着手里的小可爱,拇指在铃口刮擦,扣着顶端的小洞穴,将微微吐露出来的黏液涂满整个物件。其余四指则若有似无地在底端两个囊袋上挤压戏玩。 他做这些的时候,表情肃穆,沉着一张刚毅的脸,似乎那个肆意亵、玩姚锦下、体的人不是他,不过他一双幽瞳紧紧凝注着姚锦的面庞,看着他被他欺辱玩弄,将花瓣状的菱形薄唇再次深深咬住,眼帘半垂,脸颊绯红,圆润娇嫩的耳垂更是浸透了鲜血般,男生的每处皮肤,每个地方,都在无声散发着淫、糜魅惑的气息,勾引着他,诱惑着他。 “是啊,是和我无关,不过,你要不要再问问你的身体,它好像觉得有点关系。”秦啸用另一只原本揽在姚锦腰杆的手,往上抓着姚锦后脑头发,迫使他扬起修长细白的颈项,随后在对方细微颤抖得喉咙处发狠咬了一口。 姚锦痛地闷哼,只是没有发出声音,他知道现在他们在汽车里,前面还有一个开车的人。 愤怒屈辱和不甘,种种负面的情绪从姚锦棕色眼眸里逸散出来,有那么一刻,让还在他下、身动作的秦啸心脏都是一悸。男生的目光狠绝冷漠,比之冷血的爬行生物还要森冷,秦啸甚至觉得,如果他能挣脱,如果他能反抗,他第一件做的事,肯定就是宰了他面前这个欺辱他的自己。 秦啸用手捂住男生的眼睛,他心海翻起了滚滚巨浪,如果之前还只是简单的因为姚锦漂亮的脸对他动心的话,那么现在,就是身体里面驻扎的那个倔强不屈的灵魂,让他比起征服这具身体,更想征服它。 虽然心中是这样想,但手里的动作在微停后,又继续,这次不是若有似无,而是加大了揉搓的力度,用中指和无名指像夹烟那样,将男生下ti夹住,跟着上下快速撸动,拇指一直在顶端用指甲扣挖,给予男生最大的刺激。 当汽车驶到住宅外,刹车停下时,手里的淫、肉猛地战栗了一下,跟着一股液体喷溅出来。 床单还在姚锦身上裹着,这些都是在底下发生的,喷溅的浊液也都被床单阻隔,最后落回姚锦腰腹和暂时瘫软下去的下ti上。 秦啸将作乱的手臂自床单中抽离出来,指尖沾了几滴,他将那几滴白浊温柔地抹到姚锦微微翘起的唇瓣上,随后附身过去,把东西用舌头抵进姚锦口里,强使他吞下自己的精ye。 第二个世界 车祸后的第二天,秦啸站在姚锦尸体旁边,他看着被白布罩住的男生,走过去将布掀开。漫天悲怆笼罩他坚毅的心脏,他感到很痛,他想怎么可能? 来之前医生告诉他,男生死了十多天了,这在医学史上是从未有过的状况,至于为什么他死了却还能在众人面前生活那么多天,他们给的猜测是,可能男生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,还想再待一段时间。腹部的枪伤其实并不紧要,是他不想活了。 比起医生给的结论,秦啸到更愿意相信姚锦最后弥留之际对他说的那些话,回忆这十多天,的确,在很多行为上,姚锦都和过去的秦声有天差地别。也许真的像他说的,他不是秦声,而是别的什么人。 可这样的话,你又到底是谁? 似乎改变是在那天,男生倒在浴室里,看起来分外消瘦柔弱,也是那天,他对男生有了异样的情绪。 秦啸知道男生不喜欢他,甚至是讨厌他,可他放不了手,谁让他那么美好,谁让他那么明亮坚韧。人的一生何其短暂,他向来不会委屈自己,看上什么就一定弄上手,即便那是自己养子,是个憎恶自己的人。他以为把人先占有了,再慢慢对他好,或许某天他就能放下怨恨,回应他的炙热感情,他想他错了啊,完全错了。 以错误为开始,必然以错误为结束。秦啸刚找到一个让他深爱的人,还来不及为此欣喜多久,老天就残忍地从他身边把人强行夺走。他并没后悔不顾姚锦意愿把人强压了,他只是后悔,后悔没能早一天看清自己内心,他能回忆的就只有那么一段时间,而未来还有那么长,姚锦的死亡,也似乎同时带走了他跳动的心脏,他觉得呼吸窒息,他觉得心口那里缺失了一大片。空落落的,难受的紧。 秦啸手指温柔地抚摸着苍白的尸体,他眼眸深黑沉暗,许久过后一滴泪毫无征兆砸落在尸体脸上。 至于蒋青余珍那边,蒋青是在手机新闻上看到姚锦死亡的消息,毕竟那次车祸,发生地点在主城路,而且当场死了一人。信息里对姚锦的相貌做了特别处理,但秦啸就没有了,蒋青认识秦啸,他曾偷偷跟随过秦声,知道他的住址,知道他和父亲秦啸住一起。他根本不用去求证,在看到秦啸悲痛无法自已的神情,就知道,死的人肯定是姚锦。 那天夜里,余珍来病房,蒋青一直等着母亲先开口,可是到余珍最后离开,她都只字未提姚锦的事。看着母亲平静的脸,蒋青第一次感到了可怕,明明姚锦也是她的孩子,他们身上流了一半相同的血,余珍这样在乎他,却对姚锦毫不关心,蒋青产生一种恐惧感,和一种愧疚感。恐惧于母亲的凉薄冷漠,愧疚于自己竟然还活着,而且会接受大哥姚锦捐赠给他的骨髓,然后继续背负大哥的生命,活下去。 蒋青觉得自己可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。 回到家中的余珍,莫名其妙的一直都很不安,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地方,但就是慌乱的好像天快塌下来,一直睡得模模糊糊,做着梦魇,半夜里手机响了,是医院那边打过来的,余珍存有护工的电话,她因为失眠,心情相当烦躁,接通电话就恶声质问什么事。 那边护工声音吞吞吐吐,明显带了哭腔,半天支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 “到底什么事?你他妈别哭了,给我说清楚。” “蒋青他、他跳楼了!” 平地一声炸雷,骇的余珍手里的电话都震到了地上发出哐啷的声音。 余珍脸皮抽动了两下,肯定是没睡醒,都出现幻听了,余珍弯腰把电话捡起来,把语气随之放缓。 “你刚才说什么?我没听清楚,再说一遍。”余珍微微笑着,笑容狰狞。 “死了,跳楼死了,我不知道,蒋青他睡觉前都是好好的,可现在他躺在楼底下,身体流出很多血……” 啪!电话再次落地上,这次余珍没有去捡,她手指痉挛抽搐,无力的重坐到床边,她愣了几秒钟,随后睡衣也没换,拿了件厚的外套披身上,就冲出了家门。 蒋青躺在铁架床上,余珍缓慢地挪过去。不仅余珍接到电话,蒋伟明也同样接到了,他正和一个情妇睡在一起,不期然医院就来了那样一个电话。 蒋伟明一看到失魂落魄的余珍,就怒不可止地疾步过去,一巴掌扇下。 蒋伟明责怪余珍没有好好看着儿子,现在蒋青死了,他唯一的儿子死了,都是余珍害的,中途还提到姚锦,蒋伟明是知道姚锦死了的,余珍很少看新闻,当下还不知道这事,被蒋伟明一说,她惊的完全没有反应,愣在当场。 蒋伟明如今看余珍那张脸,也不觉得漂亮,反而厌恶到一秒钟也不想和她多待,他很快离开,让自己助理来处理蒋青的丧事。 余珍痴呆呆的盯着蒋伟明走远的背影,她僵直转过脖子,蒋青额头满是鲜血,眼帘轻合着,没有一丝生气,她另一个儿子,她以为自己是不在意他的,可是听到蒋伟明说他死了,余珍觉得心痛得更厉害。她跪坐在地上,身体左右摇晃,大颗大颗泪水从眼眶里冒出来,眼前发黑,余珍昏了过去。 她闭眼前,竟是在可怜的祈求,祈求上苍,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。 ……………… 姚锦平躺在白色简朴病床上,他睁着眼,盯着顶上的白色天花板,发了整整半个多小时的呆。 但实际,他却是在接受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。 原主叫黎言,二十四岁,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,曾经有个妻子,妻子还怀了孕,原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,可天不遂人愿,就在妻子还有两个多月生产时,意外不期而至。一场车祸,不仅夺走了他孩子的性命,也带走了他最爱的妻子。事故最后判定是意外,可黎言不这样认为,那辆豪车明显就是刚买的,怎么可能会刹车失灵,分明就是车主宋洋超速行驶,宋洋有点身份,家里有党政背景,黎言上述了很多次,可都被直接驳回。他无权无势,根本斗不过,可他在妻儿坟前发过誓,一定给他们一个公道,因此黎言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,寻找线索。到前段时间,黎言同当初给肇事车主修车的地方其中一名员工交上了朋友,某天黎言请那人出来吃饭,故意将对方灌醉,从他嘴里得知到豪车的确没有问题,将那一番话用手机录了下来,黎言备份了一份,第二天就交到了警局去,他以为有了这个,就能将宋洋绳之以法,他太天真了,宋洋能逃脱一次制裁,就能逃脱第二次,警方那边回他光是有录音还不够,需要证人当面作证。黎言跑去找那个朋友,得到的消息是,对方离开了修车厂,不知道去了哪里。 他站在修车厂外面,像个可悲的傻子一样,修车厂里有人私底下通知宋洋,在黎言离开修车厂,漫无目的徘徊在道路边时,宋洋开着他的豪车直冲冲停到黎言身边,上面下来三个面目凶煞打手模样的人,抓着黎言拖到旁边茂密的灌木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,黎言被其中一人捂住嘴巴,无法发出任何求救声,拳头脚凶狠落在他身上,他们揍了他很久,将黎言打的浑身都是血,才在宋洋的命令下停住。 宋洋用一种看垃圾、臭狗一样的神色看着黎言,他往黎言衣服上吐了口唾沫,桀骜嚣张地丢了几句话,然后带着人扬长而去。 原主黎言在他们走后不久,就因为肝脏破损大出血死去,等环卫工人在清扫街道,发现黎言时,里面已经换上了姚锦的灵魂。 这是动过肝脏手术后的第二天,他能明显感觉到,身体在好转,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出院。 姚锦的体质,不会因为世界改变,而发生任何变化。依旧是被同性碰触,会触发春yao体质,身体会急速发热焦灼,饥渴难耐。动手术的是男医生,不过那个时候姚锦连意识都不清楚,所以即便身体被动情、热,他却是没有知觉的。 从病床上坐起来,姚锦靠在身后墙壁上,他曾经虽然也渣,可还从来不会谋害谁的性命,那个叫宋洋的,一来就害死了三个人,虽然得感谢宋洋弄死了黎言,他才得以依附到这具身体上面,但更多的,是这具身体留有的浓烈执念。它们像一道巨沉厚重的枷锁,锁着姚锦灵魂,让姚锦觉得不舒服,觉得很难受。那种执念,在姚锦清醒后的几天夜里,都折磨着姚锦,让他总是陷入深深梦魇中,总是会在半夜惊醒,然后一头冷汗。 所以,不光是为了原主,就是为了让自己更舒服点,他都得在康复后好好陪宋洋玩一场。 原主没什么钱,虽然是设计师,可这些日子,挣得钱都花在寻找线索的事情上,加之这次受伤,手术费还是同公司一名同事帮忙垫付的。 所以也就理所当然的,到中午饭点,只能吃一些简单廉价的饭菜。 叫了一个十多块钱的肥肠粉,医院里面也有提供餐食,不过太贵,一顿起码三十左右,味道还不一定好,起码从原主的记忆里来看,姚锦是不喜欢的。他喜欢味道浓烈点的食物,太清淡的,光是看着都没有胃口。 外卖员半个多小时后送了粉过来,姚锦自己把吃饭专用的小桌子摆床上,也可以请护士帮忙,但半天没见到过人影,姚锦就懒得叫人了,自己动手。 在他快吃完时,听到外面有高跟鞋的声音,姚锦面色无波地将最后一口吃饭,把盒子盖上,口袋系好,放到一边。一切做完后,他才徐徐抬起头,去看门口方向。那里站着一个穿衬衣牛仔裤的年轻女人,女人身材很不错,胸大腰细屁股翘,剪着齐耳短发,一副干练女强人的形象。 在记忆中翻找了一下,即刻找到女人的身份信息,弦羽,帮黎言垫付医药费的同事,也是他大学校友,亡妻罗梅的闺蜜。 弦羽上午谈了一个单子,下午暂时没事,就到医院来看一看黎言,其实也没报多大期望,只是一种朋友的责任,学生时期,大二那年,有一次她和罗梅趁着节假日,两个人跑去一个旅游区玩,山间路滑,爬到半山坡时,她一脚踩滑,跌落到了一个深沟里,脚骨当场就裂了,那里离城镇太远,打了急救电话,可是起码要一个多小时才会到,是罗梅不顾一切,也从山坡上滑下来,将她背出了深沟,一路背到一公里外的马路上,拦了车,及时去了医院,医生都说她幸运,若是再完一点,她右腿可能就废了。弦羽很感激罗梅,在那以后,就视她为亲人,之后罗梅结婚,弦羽也给了五位数的礼钱。 在罗梅意外身故,除了黎言外,最悲伤痛苦的就是弦羽,弦羽也知道事情有蹊跷,但她没想过去查找什么,人死都死了,就算将恶者惩戒,也无济于事。不过看到黎言一直都不肯放弃,弦羽感动并感激。 于是她将对罗梅的恩情,嫁接到了黎言身上,但凡他有什么困难,她都是倾囊相助。 可老天总是这么残忍,你明明很悲惨了,他会让你更悲惨。黎言被人打了,打的几乎只剩下半条命,当人送到医院,弦羽赶过来,看到不成人形的黎言时,她都以为黎言活不了。 有好几次,医院都下达了病危通知书,让弦羽从最初的希望,慢慢变成失望,乃至绝望。黎言一直不醒,如果变成植物人,其实和死亡差不多,弦羽的钱给他做了手术,再要拿,也拿不出多少。 也因此,在看到黎言竟然能够自己坐起来,还在那里吃饭时,弦羽愣住了,她不知道是自己错觉,还是真的,黎言醒了,黎言不是植物人,她对罗梅有交代了。 “黎言……你,感觉怎么样?”弦羽走过去,到病床脚边站着,她目光在黎言脸上和身上移动。有种怪异的感觉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,她微微颦眉。 “谢谢你……”姚锦刚想说谢谢你帮我垫付医药费,转念一想,这些事他知道,可原主未必知道,而且女人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,于是他即刻改口。 “谢谢你来看我。” 青年面色柔和,不见半点悲痛难受之意,弦羽走近了一步,往他浅黑的眼眸里望,这次看到了明显的悲伤。也是,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,兴许是他想通某些事。 “还是算了吧,别再查了。”弦羽相信这场毒打不是什么意外,肯定是宋洋干的,那里虽然偏僻,没有摄像头,可能这么狠心对待黎言的,估计也就宋洋。 “你这样,想必罗梅九泉下也不得安宁,你既然爱她,就该遵从她最后的要求,好好照顾自己,别让自己受伤,更别让自己轻易死去。” 姚锦曾经虽然有钱,可知心朋友并不多,或者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,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朋友。这个叫弦羽的,是黎言的朋友,而他现在占了黎言的身体,成为了黎言,对方话语和神色间的关切,他看的听的一清二楚,平静的心海有细微触动。 “……行,这次出院后,我不会再继续查了。”姚锦说道,他嘴角有一抹笑,浅浅淡淡。 “你能这样想很好,医药费方面,我暂时垫着,你什么时候有钱,什么时候还。公司那边,我帮你请了假,没有什么影响,病好后出院再回去上班。如果可以,我想你能再找一个,我不是说让你忘了罗梅,我们都忘不了她,可生活毕竟还得继续。”弦羽又像以前一样规劝。 “这个事,以后再说,她才逝去一年,我暂时没那个心。”姚锦垂了眼眸,看着自己握在一起发白的骨指。 弦羽心底缓缓呼了口气,以前只要她这样说,黎言必然发火,可今天黎言完全没有,只是表现出不愿意谈及这话题,想来他是真的放开了。 “我也不是真让你马上就找,只是提一下,希望你能记在心里。” “嗯。”姚锦微微颔首。 下午约了一家做餐饮的,要去拍菜品,同时还得谈谈具体细节,弦羽待到一点多就离开了。 病房里一时静寂了下来,姚锦面色淡漠,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。 419:宿主你心情不好? “你觉得我该心情好?” 419:你身体特殊,很快就能恢复健康。 姚锦无声笑了笑,是很快,可是今天,是第一个节点的最后一天,他憎恶着这个强加到自己身上的命运,可又不得不想办法,能一个人咬牙忍过去,就咬牙忍过去。 不过另一个方面,这个陌生的世界,又会有什么新奇的体验,在经历过第一个世界后,姚锦已经在试着改变心态了,虽然结果很难有变换,他会不断被人压,可无论什么时候,无论在哪里,无论身处何种境地,他有多痛,他就会让欺他的人多痛,他流多少血,他就会让对方流多少血。 到夜里,十点左右,姚锦身体开始发热,也幸好只是第一个节点,不算特别汹涌,姚锦忍不住的时候就去掰自己手上的指甲,那种蚀骨钻心的痛,只需要一点,就能将热意压制。不过情、热是一股接着一股的,于是姚锦也就掰了一次又一次,一直都是掰的左手食指,等半个多小时后,情热减缓,尖锐的疼痛从指间蔓延开,这个时候他去看自己那根手指,指甲脱落了将近三分之一,看得到里面猩红的血肉,鲜血不断从破裂的口子冒出来,姚锦脸色更显苍白,嘴唇几乎都是青紫,他抖着唇,躺了下去,在同体内热流做斗争时,已经花废了他过半的体力,他呼吸顿重,胸脯上下起伏。 刺鼻的血腥味,很快逸散开,这时间普通病房,还有其他人,姚锦是在角落里,于是气味只能往外面扩,这里还有其他两个病人,一个是老年人,一个年龄二十七八,前者是走路不小心骨折,后者则是太大意,被工地上的石头砸到了。老者睡得很熟,血腥味没有弄醒他,但另一个男人,带着耳机在看新闻,慢慢的,察觉到了屋里的异样。他取下耳机,目光左右晃动,先是看的老者,之后才是姚锦,然后,看了一眼,他就再也无法挪动开目光。 那个青年的事他知道一点,自不量力,一个平头老百姓,也敢去和人家有权有势的人斗,简直自寻死路,也是运气好,肝脏都破裂,还能捡回一条命。男人对青年这样固执不识时务的,完全不屑一顾,住在一起也有一两天,没有仔细去看过那一张脸。 他觉得震惊,诧异,青年穿的和他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一个号的病服,可不知道怎么回事,他就是忽然间觉得,对方那张平凡的脸,好像一夕间,就变了样,轮廓还是那个轮廓,但就是叫人觉得有一种病态美,让人心底深处一种可怕的念头,想让他更难受,想看他那双漂亮的眼流出更多的泪水来。 男人掀开被子,从自己的病床上下去,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,鲜血味从青年那里冒出来的,他给自己找理由,他是过去看看情况。 姚锦其实已经发现旁边有人过来,只是身体太疲惫,而且这个时候,他完全不想说任何话,他怕自己会忍不住,将面前的一切摧毁。 他在隐忍,可有的人看不出来,非得往他枪口上撞。 “哎,哥们,你没事吧?我闻到你这里有血腥味,你伤口裂开了?”男人嘴里这样关心道,但脚却是直接走到了姚锦病床边,一只手更是伸出去,想摸姚锦的肩膀。 姚锦猛的一抬眼,男人赫然一颤,被他狼一样凶残锋利的视线给吓得手停在半空。 “你管太多了。”姚锦冷寒着嗓音。 “呃呃,你别误会,我不干嘛,就是关心关心你,你看我们好歹住一个病房,也算是有缘哈。”男人讪笑着用手摸着自己后脑勺,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。 姚锦不领他的好意,脸上罩了层厚厚的寒霜:“请从我视野里离开。” 男人嘴巴张了张,大概没意料到会被姚锦拒绝的这么果断,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,只是青年已经将目光从他面上移了开,望向窗户外灰黑的夜穹,男人转过身,走回自己床位,坐上去,把耳机带上,耳机里没有声音,他看着青年侧脸,一时间被摄了心魄。 “说说看,现在又是什么情况?他可还没碰到我。” 419:算是你规避惩罚的副作用,你自己忍耐过去,或者手动解决,在情热消退的半个小时内,身体都会散发出迷惑人心智的气息,它会吸引到离你近的人,一个小时过后就好了,不需要在意,他们只是受你吸引,还不会生出压你的冲动。 “我觉得你的话,现在可信度太低。” 419:这次毫无隐瞒,我能说都说了。 “也是你能说的,那不能说的呢?” 419:没有,真没有。 第一个节点无惊无险过去,第二天,姚锦基本可以下病床走动,在下午办了出院手续。医院住一天就是上千,他倒是不在乎钱,可眼下他身份的转变,让他不能再和曾经一样,继续挥霍无度。 原主黎言一个人住,他父母是都是农村的,这次出事,瞒着家里人,不想再让他们替他担心。 住的地方在郊区,是老小区,修建得有些年头,一切都是跟着身体内另一个人的记忆,姚锦很快到了租住的房屋。 一套二的,原主曾经打算等孩子生下来,就把这套房子买下了,但中途出了太多事,存折上所剩无几。房子的事,也就因此搁浅。 用的电话还是原主的,因为住院,忘了充值,姚锦在网上充了钱,刚充好,几条短信提示音就纷至沓来。 打开看了下,都是无关紧要的,姚锦把手机放桌子上,到卧室里找了套原主的衣服,然后去了浴室。身上的伤口都基本愈合,只剩下一些疤痕,而左手指甲,也愈合的很快,还有一些微痛。 开了热水,姚锦仔细洗了个澡,擦干净身上的水,换上干净衣物。这张脸还没有仔细看过,姚锦到原主妻子卧室里,找了面镜子,玻璃镜里照出一个青年,面部轮廓很平常,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,头发凌乱,很瘦,瘦的有点脱形了。 姚锦扯了个淡漠的笑,里面青年也和他做出一样的表情,而这个笑容,则显出了某种惊艳感。 应该不是原主,而是他体质变化的缘故。不管过去有多平凡,只要他附身过来,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,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 头发好像有点长了,姚锦拿了钱包钥匙手机,时间还早,下午四点左右。姚锦出门,到小区外找了家中型理发店,让理发给他把头发修短。 修的是时下流行的发型,两鬓边剃到贴紧头皮,顶上的头发则全部往后面弄,露出整个光洁的额头。 一开始理发师脸上没多少表情,带着职业化的礼貌,在后面,两边头发都修理好,处理额头时,理发师神色慢慢出现了变化。她盯着面前这个人,有点不相信,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大变化,若是刚才青年还平凡普通得恐怕扔t型台上都不会有人关注,那么这会,就算他站在人群里,也能被一眼认出,那张毫无特色的脸,在露出全部额头,换了发型后,焕发出夺目的光彩,黑发黑眼,脸部线条顺畅,收尾于消瘦的下颚,嘴唇粉嫩,唇角不笑自弯,整个人惊艳漂亮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,还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强大自信,不只让女理发师,连其他的一些人,也都注目过来。 等一切弄好后,理发师面色挣扎,想去要个电话号码,只是青年起来后,就直接去付款,然后无视众人的关注,推开门就走了。 姚锦一边走一边心底不住发笑,看这情况,这幅身体变化的,比上个世界还奇特,竟然隐约有万人迷倾向了。如果去做演员的话,也许能收集很多粉丝。 一路往回走,一路获得许多注目,长相平凡的某些人,可能幻想过若是哪一天自己忽然变得漂亮好看起来,那么一定是件很幸福满足的事,姚锦现在就有着这样的变化,可他没觉得一点幸福,没有什么是不劳而获的,哪怕是呼吸进肺腑的空气,呼吸一次,身体时间就要前行一步,也就意味着,离死亡更近一厘。 没必要期盼那些看起来美好的东西,拥有的,才是最宝贵的。 屋里没有菜,姚锦到菜市场买了点,准备自己弄。今时不同往日,不认清现实,受苦的只能是自己。 在他往楼上爬时,兜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。 姚锦拿出来看,是个陌生号码。 他接通电话,那边一个刚健有力的男声。 “黎言!” 姚锦在记忆中翻了一遍,好像没有这个声音的信息。 于是他问:“你是?” “霍泽。” 霍泽?姚锦在脑海里快速寻找,然后即刻找到了对方,没在继续爬楼,走到一边窗户下,眼眸微冷:“什么事?” “好久没见了,明天有空没?出来聚一聚。” 姚锦轻轻摩挲自己左手食指,感到细微刺痛,他才道:“几点?” “晚上七点,你目前住哪里,我开车过去接你。” 姚锦把住址告诉了对方。 电话挂断后,姚锦在楼梯拐角处静默着站了好一会,直到旁边有人走过。 当夜姚锦依旧睡得不好,凌晨三点多被梦魇惊醒,然后就一直没能再入睡,他没开卧室的灯,半靠床栏坐着。他在想霍泽约他见面的事,霍泽和弦羽一样,都是原主黎言和罗梅的大学同学,但两人不同专业,在大学期间,其实并不熟悉,之所以有点来往,都是因为霍泽是罗梅的前男友,两人感情很深厚,原本都打算毕业后结婚,中途霍泽在家里安排下,去了部队里,霍泽家人不喜欢罗梅,觉得她身份地位还有相貌都配不上霍泽,也就暗里拆散两人,告诉罗梅的是霍泽有未婚妻了,已经订婚。罗梅伤心欲绝,在宿舍里割腕自杀,那时学校放假,室友都走了,黎言暗恋罗梅,假期里都以朋友同学身份一直陪伴着,当天幸好黎言去罗梅宿舍,然后发现她自杀,将她送到了附近医院。罗梅在那事之后也算彻底看清,接受了黎言的告白,同黎言在一起了。 虽然后面霍泽有回学校,也知道家里人做的事,还有罗梅为他自杀,向罗梅解释所有,他完全不知情,但罗梅对他心已死。黎言虽然没霍泽高大帅气有钱,但他是真的对罗梅很好,几乎是捧在手心里呵护。霍泽离开前找到黎言,警告黎言一定要对罗梅好,如果让他发现罗梅在他那里受到一点伤害,他一定不会绕过他。 这些都是来自原主的记忆,姚锦捏着在指骨,罗梅死了将近一年,霍泽要知道的话,肯定早知道了。而且真要做点什么,也不该等待这个时候。又或者,他真的是现在才知道,这又该是为什么? 霍泽家人?有可能,当初都能残忍拆散一对有情人,也就没必要让一个死人去扰霍泽的心。 具体什么情况,也只能等明天见面,眼下姚锦占了黎言的身体,那么黎言应该要承担的某些责任,他就得一并承担。 翌日白天时间,姚锦没有出门,都在家里活动身体,这驱壳躺了也有好几天,因他的体质,好了大半,不过胳膊腿这些,软绵绵的,光是看着都觉得无力,跟个弱鸡一样。 出了一身汗,姚锦去洗了个冷水澡,这里气候是炎炎夏日,和上个世界完全相反。找了件浅色t恤,深色休闲裤,就往身上套。穿了衣服后,找了吹风机吹头。 随后搁在桌面上手机铃声响起。 是昨天那个陌生号码。 对面的霍泽道他已经在小区后门外,让姚锦下去。 姚锦关了吹风机,将头发简单打理了一下,拉开房门一脚跨出去,正要反手关门,突然倒了回去,到卧室的床头柜里拿了把小的刀片,霍泽没说要去的是什么地方,多半也不是什么人少清净的,他的体质随时都有可能被触发,需要做点准备。 走楼梯下楼,拐了两个弯,走向后门。 外面停靠了很多车,姚锦不知道是哪辆,就长身站在路口,拨号出去。电话响了两声,前面有车窗摇了下来,那声音有点惊讶,像是不确定。 “……黎言?”霍泽最开始看到姚锦,是根本没把他和黎言联系在一起,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个人,黎言那人相貌普通,总是温温润润的,气息平和,不会有姚锦那样摄人心魄、锋芒毕露的气质。虽然脸部轮廓相似,但就光是眼神,也南辕北辙。 到看到姚锦东张西望,似乎在找人,没找到,就拿出手机来,然后他的电话响了。 “真是你?我都认不出来了。”霍泽话语很轻快,可眉眼里不见一点笑意。姚锦站人行道上,低目打量着男人。 对方没站起来,但他估计起码身高有一米九以上,穿着一件深色高档衬衣,领口微敞,皮肤蜜色紧实,那是常年